“这么看,朕的镇北大将军,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朕从前竟然没有发现。”
“到底是日久见人心。”
宋庭琛脸色微微一白。
他听着庆隆帝的嘲讽,知道对方其实是在讽刺自己当初薄情寡义。
可是当初宋庭琛闭了闭眼,到底只将自己当成傻子。
仿佛这样,就听不懂庆隆帝的弦外之音。
庆隆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将手放在玉玺上。
这一枚传国玉玺,象征着权势和地位。
只有天下之主,才有资格将这枚传国玉玺拿在手里。
现在他就拿着玉玺,在奏折上盖了一个章。
他看了一眼宋庭琛。
“宋卿,朕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未料到庆隆帝居然会突然之间这么说。
宋庭琛先是愣了一下,这才跪在地上道:“陛下想要问什么?”
“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庆隆帝只是不阴不阳的笑了笑。
“说什么知无不言,这就有些言重了。”
“朕不过是想问,时至今日,宋卿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如今效忠的人是谁。”
宋庭琛的脸色狠狠一变。
这话实在是问得过于严重。
一般只有对待反贼,皇帝才会如此问。
故而宋庭琛跪在地上,冷汗几乎要将他的衣裳狠狠打湿。
“陛下,微臣这一生,效忠的自然只有陛下。”
他自年少时,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为东楚江山抛头颅洒热血。
庆隆帝问一句他如今还记不记得自己究竟要效忠谁,这于他而言,跟奇耻大辱,也毫无区别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质疑。
因为他对庆隆帝的忠心,实在是日月可鉴。
可庆隆帝却突然之间问出这样的话来折辱他。
宋庭琛闭了闭眼。
“倘若陛下怀疑臣的忠心,微臣可以以死明志。”
宋庭琛几乎要用死来表示自己的忠诚。
庆隆帝听到这句话,竟然是古怪的笑了笑。
“宋卿说这些话做什么呢?”
“朕不过就是跟你说笑罢了,你怎么能当真,朕当然知道,整个朝野上下,唯有你对朕最是忠心。”
“否则,这么多年,朕也不会独独最是信任你不是。”
这话实在是好听。
但凡一个臣子听到皇帝说,整个朝野上下,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只怕也是要热泪盈眶了。
但宋庭琛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有一瞬间头皮有些发麻。
他抬起头看着庆隆帝,就看见上首的皇帝,忽而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而后才慢慢的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宋卿,既然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效忠于朕的,那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污蔑朕的名声,你该如何呢?”
宋庭琛皱了皱眉。
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
如今听了庆隆帝的话,自然是想也没想就道:“臣效忠于陛下,自然为陛下鞠躬尽瘁,便是为着陛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庆隆帝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露出一个欣慰的神情,反而脸上的笑容还愈发古怪了起来。
“宋卿竟然如此效忠于朕,倒是朕一直以来,误解了宋卿什么。”
“朕还以为,比起朕这个皇帝,你更在意你的前妻苏檀。若是有朝一日朕和你的前妻苏檀一同遭遇险境,还觉得你一定会毫不顾及的站在他那一边,如今这么一看,倒是朕误解你了?”
庆隆帝好整以暇,嘴角噙起一抹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宋庭琛。
“不过朕眼下一时兴起,倒还真的想要从宋卿嘴里知道一个答案。”
庆隆帝就这样半挑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