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虽然严厉,可她其实对庄府的每个孩子都如此。
只是因为,庄蕙的生母出身不高,加上上位的手段也不清白,所以处处受人诟病,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大夫人一直在想办法磋磨她。
恐怕就连庄蕙自己也是那般想。
严瑾却能看得分明,大夫人眼中分明也是在意庄蕙这个女儿的。
可惜庄蕙就这么死了。
严瑾目光发冷,“我倒是要瞧瞧,姑母那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投湖后,还能不能维持他平日里那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若是当初她识相点,同意将庄蕙嫁给我,也不至于,落得个骨肉分离的下场。”
肖氏虽然也抱怨大夫人有些不识抬举,闻言到底还是笑了笑,“夫君说笑了,那庄蕙,不过就是养在姑母跟前,到底还是个庶女。”
“她哪里就配得上骨肉分离这四个字。”
“若是亲生女儿出了事,姑母或许会心酸难受,可一个庶女,父母兴许还觉得少了个麻烦。”
那日她在庄蕙跟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严瑾教她说的。
可她打心底并不那么想。
庄蕙一个庶女而已,哪里就能得到大夫人的真心相待。
大夫人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多做,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在意庄蕙的死活。
严瑾瞟她一眼,明显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不过冷笑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有些事儿和你说了也无用,你听不明白。”
真是个蠢货,竟然觉得他姑母只是用寻常人对待庶女的方式来对待庄蕙。
肖氏脸色陡然一僵,“夫君……”
可她还没说好那些恭维讨好的话呢,严瑾已经冷着脸转身走了。
肖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眼底甚至微微泛红。
夫君怎能如此待她?
方才分明都还说了明日会好好奖赏她,怎么眼下就……
肖氏用力的掐了掐掌心。
无妨。
一切等到了明日就好说了!
到时候,让严瑾享受过,整个人得到了餍足,自然就不会计较她的这些小小得失。
想通了这一点,肖氏很快自己便哄好了自己。
可她心里头到底是有些不忿。
甚至还隐隐有几分不安。
连肖氏自己都找不到缘由。
她只能在心底,再次狠狠的咒骂了几声庄蕙。
仿佛这样,就能忽视那股已经浸入骨髓的寒意。
……
第二日一大早,严瑾和肖氏便已经乘马车去了庄府。
等到了庄府后,二人才发现,原来今日,来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甚至晚些时候原本说好了不会打算过来的严父严母竟然也来了。
严瑾的眉头狠狠拧成一个绳结。
原以为今日来的人不多,毕竟庄蕙在庄家也不是什么受宠的小姐。
可眼下平白无故的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这倒是让严瑾有些意外了。
他平日里十分冷静,但人越多他就越不好行事,到了今儿个晚上,他又如何能满足自己的心愿?
想到这里,严瑾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阴沉。
但在抬眸的瞬间,他脸上又端出了一个君子端方的微笑。
他似是不解地去问庄父,“好端端的,怎么家里头竟然有这么多人?”
小辈过世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
更遑论庄蕙一个生前就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庶女,在投河之前还闹出了那么多的事端,给家里惹了不少的麻烦。
庄父面露出几分烦躁。
他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陪在大夫人身侧的苏檀,有些不耐的抿了抿唇。
“具体的我也不好说,就要问那个苏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