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心底也有些不快呢。
可是这会比起不快,她更多的是害怕。
她怕庄蕙死了之后到了阎王殿里面就洞悉了真相,到时候不管不顾,非要化成厉鬼找他们报仇。
严瑾不以为意。
但她总不能做到像严瑾那样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严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到底还是将怀疑探究的视线收了回去。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不要说谎。”
“若以后叫我知道了,庄蕙投河是因为有你在一旁从中作梗,你猜我会如何?”
严瑾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脱离掌控,有人算计他。
肖氏的长相实在是入不得他的眼。
若非因为她名声好,贤良淑德,且她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想要什么,不必他说就主动为他出谋划策,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他惦记着的庄蕙。
可偏偏,严瑾还没有吃到嘴里,庄蕙就这样死了。
严瑾眉目之间溢出了几分厌烦,再看杵在一边,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肖氏,他眸中的厌恶倒是更甚。
肖氏到底与他是夫妻,还是能瞧出来他因着何事而烦躁。
在看着他时,倒是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夫君,若您实在不甘心,妾身这里,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没吃到嘴里就会一直惦记。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男人的劣根性自古如此。
严瑾看她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蹙,“人都已经死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她还能叫庄蕙再活过来不成?
她若有那个本事,至于一直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任自己指哪打哪?
肖氏扯了扯嘴角。
她眉目之间划过一抹狠意,用力扯了一下手里的帕子,缓缓咬着牙道:“我出嫁之时,母亲曾给了我一颗秘药。”
她微微低下眉头。
“那时,母亲说,内宅之中,总是免不了争斗,她怕我应付不过来那些镜子阴毒的妾室,便给了我这样一颗药。”
“母亲,这药,若是吃了,能叫人死而复生半个时辰,但也只有半个时辰。”
那似乎是母亲花高价帮她从一位大师手里寻的。
这药只有她和自己的贴身丫鬟,以及自己最信任的嬷嬷知道。
母亲本来想的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被手段狠厉的妾室给害死,吃了这颗药,就能够,让自己不至于带着仇恨死去。
当然,还有另外的用处。
“母亲说,后宅之中往往多的是拿一条人命来陷害的情形。”
“她也怕我,会被人栽赃嫁祸,因此就想着,若是有了这样一颗药,无论如何,总能让我多两分可以辩驳的机会。”
肖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之中溢出两分苦笑。
可惜母亲后来以为,这些东西在内宅之中都用不上,毕竟在外人看来,严瑾对她当真是用情至深。
可究竟是不是真的用情至深,这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肖氏咬了咬唇,看严瑾的目光充满了讨好,那一颗秘药,就是她讨好自己夫君的投名状。
她掀了掀唇角,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帕子,“有了这东西,就算庄蕙那小蹄子的身子骨都已经冰凉了,也能叫她突然之间变热。”
“能她做半个时辰的活人。”
而半个时辰,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严瑾行事了。
毕竟和自己待在一处时,严瑾总是很快就收尾,向来都心不在焉,带着几分敷衍。
和庄蕙那小贱蹄子待在一处,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半个时辰都不够用。
严瑾皱了皱眉头。
“半个时辰吗?”
他心中虽有几分不满。
可他到底之前连肉都没有吃进过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