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却看着她,凝视着她那双布满泪水的眼睛。

“其实,未必一切都是死路。”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庄蕙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法子?”

严瑾眉头轻轻蹙了蹙,似乎是无可奈何。

他眼眸里带着对庄蕙的怜悯。

“这法子,叫我如何能与表妹开口?”

“未免太委屈表妹了。”

庄蕙只是一味垂眸苦笑。

“表哥大可以直言不讳。”

“左右,也没什么,会比现在的局面更委屈了。”

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被众人嫌弃,唯有死了,才被人满意更委屈吗?

严瑾犹豫再三,脸色紧紧的绷着,始终不愿意开口。

还是庄蕙再三哀求,他才错开她投过来的视线。

严瑾声音艰涩,“姑父想要让表妹一死了之,无非是,现如今,没有任何人愿意娶表妹。”

“若……若表妹跟了我,姑父或许会重新审视我的话,那时候,才愿意着手调查,还表妹一个清白。”

“可表妹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我又如何能在明知表妹是被冤枉的前提下,还要趁人之危。”

严瑾摇头,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昏招。

“何况,表妹这样的品貌,做妾岂不可惜?”

毕竟严瑾已经娶了妻。

他和发妻恩爱和睦,是不可能为了护住庄蕙一条命,就休妻的。

这样的话,他妻子岂不成了庄蕙的替死鬼?

庄蕙想要活,那就只有做妾一条路。

庄蕙猛地摇头。

做妾这两个字,在十六年前,从未在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

大夫人每日耳提面命,说她要是不端庄守礼,来日就只能做个妾室。

庄蕙的母亲就是妾。

可她实在是对做妾有着深深的抗拒和恐慌。

因为在大夫人和她举的那些个例子里,那些个做妾的姑娘,毫无例外,个个都被磋磨致死。

“表哥,我不能答应你。”

庄蕙摇头,面上是深深的抗拒。

“我不做妾。”

她宁死她也不做妾。

虽说她的表嫂肖氏,温柔贤良,是个很好相与的人。

若是在她手下过日子,想来不会难到哪里去。

可是庄蕙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严瑾提出这些的时候,她本能会有几分抗拒。

甚至她还有些反胃,觉得犯恶心。

只是当着严瑾的面,她不能再将自己的恶心反胃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

严瑾也是为了她能活命,才出此下策。

她若做此姿态,未免有几分不识好歹。

严瑾似乎表示理解,半点也没有被拒绝后的恼怒,只是仍旧温和的道:“我再替你好好想想办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说这些!”

肖氏急匆匆赶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严瑾和庄蕙。

庄蕙怕肖氏误会什么,刚要开口解释,肖氏就已经摆了摆手。

“表妹,你不用多说,事情我都知道了。”

肖氏说完又无奈的看了一眼严瑾。

“我在那边帮你拖住姑父姑母,就想着让你好好劝劝表妹,谁知道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未和表妹说清楚。”

庄蕙愣愣的看着肖氏和严瑾。

只觉得脑袋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