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膝盖起身,深深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许春雪,才将目光落在了苏檀和陆知珩身上。

“殿下与县主半夜三更贵脚踏贱地,究竟有何贵干?”

苏檀迈步朝着他走近,凌启下意识后退眉头紧紧皱起来,直到退无可退,他刚要出声让苏檀注意分寸。

谁知道苏檀突然掐了一个诀。

将许春雪五花大绑着的绳索猝然间应声而碎,苏檀弯下腰,朝着许春雪伸出了手。

许春雪愣愣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条极细的伤痕。

方才,若不是县主忽然驾到,陡然间朝着凌启伸手,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强硬的抓着,硬生生被放了一碗血。

许春雪眼眶发红,用力的抓住了苏檀朝,她伸过来的手就像抓住了身处悬崖峭壁时,递过来的那一根救命的绳。

“县主,多谢您。”

苏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许春雪拉着,护在了自己身后。

凌启眉头狠狠的跳了跳,眉目之间溢满寒霜,沉沉的盯着苏檀和许春雪。

他压抑着声音,语调里似乎带着几分沉沉的愠怒,“许春雪,我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会算计,你究竟是在何时攀上的嘉懿县主?”

“以至于她才回京不久,便第一时间带着御灵军包抄了整个凌家来救你。”

平心而论,对于凌启来说,苏檀甚至算得上他的半个恩人。

因为她,江念的怨气得以平息,而一直凌驾在凌启头上的凌然江柔夫妇,也终于遭到报应,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知晓苏檀十分厉害。

就是因为明白对方的可怕,眼下发现许春雪为自己寻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时,他才会如此愤怒。

难怪!

凌启眼眸深沉,一双眼睛几乎死死的凝在许春雪身上,“我竟不知你从何处学来了仗势欺人恃强凌弱,难怪你做出了这么恶毒的事情,却有恃无恐,仍旧敢叫嚣着自己没错。”

“原来是找了嘉懿县主为你做靠山。”

如此看来倒是他小瞧了许春雪。

她早不是昔年温柔聪颖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她如今已经成了心机深沉,酷爱玩弄手段的恶妇!

凌启心中真是说不穿的失望。

可许春雪的失望与寒心却一点都不比他少。

她定定的看着凌启,从前那双像是盛满了星光的眸子,如今却突然星光碎裂。

她眼底的神采似乎一点一点熄灭,只是自嘲的掀了掀唇角,而后直直的盯着凌启,话语里漾出几分讥嘲。

“凌启,你从前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

“倘若你心如明镜,你此刻应当知晓,无缘无故苏大师绝不会夜闯凌家。”

“你说我找了苏大师为我自己做靠山,所以才在做错了事情之后依旧有恃无恐。”

许春雪摇了摇头,眉目之间的苦涩与讽刺愈发浓郁,“可是凌启,便是我自个儿,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可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说动苏大师带着御林军和宸王殿下一并过来?”

“难道御林军和宸王殿下也是我r人可以随意支使的吗!”

这番质问的话一问出口,凌启脸色一白,神情陡然之间变得紧绷无比。

他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不愿意承认,只是依旧紧绷着一张脸,沉沉的盯着许春雪,“你如此会诡辩,我与你无话可说!”

许春雪心头一梗。

她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的希冀,也在这一刻燃尽成灰。

她原以为,凌启至少不会是非不分。

只要真相摆在他面前,有了证据,他总不至于到如今还偏听偏信。

可眼下,许春雪才幡然醒悟,当一个人的心彻底变了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做,在对方眼里都是可恶至极。

许春雪闭了闭眼。

“你既要如此说,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告诉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