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执拗的看着苏檀，“苏檀，求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潇潇也是你的孩子。”

“长乐的死不是潇潇造成的，你心里就算再有气，眼下也够了。”

潇潇已经瞎了一只眼睛。

身上也都是被烈火灼烧的疤痕。

以后定然是前途尽毁。

但至少，潇潇得活下来。

哪怕活着痛苦万分，潇潇也得活下来。

宋潇浑身发抖，声音都已经哑了，“阿娘！”

“我真的知道错了，阿娘！”

“是我以前蠢是我以前瞎！”

“求求你了，阿娘，你放过我吧，我想活着！”

“阿娘，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和阿爹都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弥补你，你还会有女儿，我还会有妹妹的！”

他这句话，并没有换来苏檀的半点心软。

苏檀只是轻笑着，往里面加了更多的柴。

“你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她的声音很轻。

“在我问你们两个，长乐死了，你们两个伤不伤心后不后悔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回答我的？”

但凡那个时候，他们说一句伤心，她也不会在这一刻，毫无顾忌的冷下心肠。

“你们未曾对我的长乐心软，我又凭什么要对你们心软？”

她置身于火中，曾经，她是令所有鬼魅闻风丧胆的玄术师，从不对凡人出手。

可是今夜，她杀了自己的婆母。

杀了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

眼下也要杀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你们以为我最恨的是柳清音吗？”

苏檀眼底淡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长乐一走，带走了她最后的人性，也带走了她所有的仁慈。

她从前压抑着的愤怒，压抑着的阴暗面在这一刻尽数将她吞噬。

“我最恨的是你们！”

苏檀冷冷地盯着宋潇和宋庭琛，“柳清音固然歹毒可恶，可是谁把柳清音领进了家门？要是谁给了柳清音可以伤害长乐伤害我的权力？”

“又是谁，在长乐死后，仍旧不顾一切的护着柳清音？”

宋潇在哭。

他在哭着求她放过他。

这样的哭声真好听啊。

可惜长乐没机会听到了。

苏檀静静的弯着唇，缓缓的扫了一眼柳清音的尸体，“她固然是杀人凶手，但你们是她背后最大的倚仗和帮凶。”

“所以不仅是她要死，就连你们也非死不可。”

哪怕宋庭琛是她的丈夫，是长乐的父亲。

哪怕宋潇是她的儿子，是长乐的哥哥。

宋庭琛和宋潇也非死不可。

苏檀再次拿起弓箭。

这一次，她的箭直接对准了宋庭琛和宋潇的心脏。

也许是怕出什么意外，她对宋庭琛和宋潇的左右两胸膛，各来了一箭。

甚至还对着二人的颈部来了一箭。

她看着他们被烈火吞噬，又看着他们血溅整个听风馆。

苏檀仍是微笑，“下辈子若是见着了我和长乐记着离我们远一些，否则我见到你们父子两人一次，就杀你们一次。”

……

“不！”

宋潇猛的从床上坐起，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