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辰却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江照雪有些奇怪,不由得道:“抱歉什么?”

“让师父师娘生出间隙。”裴子辰似是有些愧疚,低声道,“如果不是因为弟子之事,师父师娘也不至于当街形如陌路。”

“胡思乱想什么呢?”江照雪闻言轻笑,回头看了一眼走远的两人,语气淡了几分,“这事儿上,你的责任还不如慕锦月呢。”

这话让裴子辰一愣,随即意识到,他师父竟是带着师妹过来的。

过去他很少注意这些事,但注意到之后,便意识到不同寻常。

其实早在之前,灵剑仙阁里就已经有过议论,慕锦月是沈玉清唯一的女弟子,又独居在落霞山,为此江照雪大闹过好几次,后来传闻江照雪给慕锦月投毒,才有了他去乌月林取凌霄花一事。

过去他只是听着,然而此刻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愤怒和喜悦夹杂。

他抬眸看向前方女子背影,忍不住道:“师父……”

“嗯?”

江照雪回头,瞬间紧张:“沈玉清又来了?”

“不……不是。”

被这么一打岔,裴子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是谈论沈玉清的是非,未免太过不光彩,可他又总觉得有一口气憋在胸口,静默不言。

江照雪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对不起。”

裴子辰开口,江照雪更是莫名其妙,随后就听裴子辰道:“以前,我不该拦着师娘找师父的。”

“啊?”江照雪有些茫然,“你拦过我?”

这话出来,裴子辰一顿,随后有些艰涩道:“嗯,弟子常在师父身边。”

所以他见过她很多次,做过很多事。

可在乌月林之前,她根本不记得他。

过去从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想起,就有些泛酸。

再想当初在她火毒毒发时唤的名字,那时不知道是谁,如今想起“阿渊”,便意识到,他师父,名泽渊。

名是只有极为亲近的家人才会唤的称呼。

江照雪和沈玉清的关系,远比众人所知的亲密。

惶恐又翻滚上来,他不由得看向江照雪袖中放置传音玉牌的方向,继续追问:“所以师娘是因为师妹,与师父生了间隙吗?”

“算吧。”江照雪随意道,“你看他走哪儿带哪儿,心烦。”

“师娘若与师父好好商议,或许能解决此事。”裴子辰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话。

好在江照雪不甚在意,只道:“现在别管他们,你比较要紧。”

这话一出,裴子辰便觉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答案。有什么从心里流淌出来,他整个人气息温和下来。

江照雪浑然不觉,只在说完那句后,有些紧张,怕裴子辰察觉自己动机的异样,赶紧道:“哦,我的意思是,你师父现在要杀你,我要是回去,你可就只有一个人了。我当初既然管你,自然要管到底!你师父和你师妹的事,先不用管。”

以后也不用管。

江照雪暗中翻个白眼。

裴子辰听着,却只低笑:“弟子知道了。”

两人各说各的,各听各的,一路走到赌坊门口,裴子辰停下,抬头道:“就是这里了。”

江照雪通过裴子辰的眼睛,看着赌坊上“善德赌坊”四个大字,面露喜色,随后转头看向裴子辰,压着心中欣喜道:“子辰,灵剑仙阁是不是不准赌钱?”

“是。”

裴子辰颔首,认真道:“阁规一百四十三条,禁赌。”

“喝酒呢?”

“阁规一百四十七条,非长者赐、非礼节、非必要,禁酒。”

“那可太好了!”

江照雪一听,拉着裴子辰就往里,高兴道:“子辰,我告诉你,咱们灵剑仙阁第一步,就是要抛弃过去,打破底线,这样你才能拥有新生!我知道,从落崖以来,你心态一直不是很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