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自习室里不准大声说话。时雪青在木质长桌上学习得很认真,低头模样活像个文弱忧郁的好学生。名援拼尽全力无法战胜眼里只有学习的时雪青,很自讨没趣地走了。
靠自习打发走名援,花了两个多小时。看来邢钧对名援的吸引力,确实很强。
时雪青本来预计这人20分钟就得走的。
他从侧门溜出图书馆,身上还有点恶寒。如果身边的人都是名援这样,他就再也不想当gay了。
迎面却撞见古旧肃穆的教堂。时雪青愣了一下,发现教堂门口还立着没撤去的告示。Susan&Vince,那两个人真是来学校拍婚纱照的学生。
学校的教堂,只有本校的学生和校友,才能在结婚时借用。
时雪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记得自己曾在某次出图书馆时,听见教堂里传来管风琴的声音,很好听。
这次却没有。或许是因为演奏的人走了,或许是因为,婚礼已经结束了。
时雪青顺着街道,慢慢地往回走。他心想,他本来也不是gay,只是在敬业地捞钱而已。
捞白富美,或许还能由男友转正,结婚作夫妻,在成就一段佳话的同时,获得一个终身职位。说不定,还能在学校的教堂里办婚礼。
把婚礼照片发到i小红书上,还能收到一片对于“学霸高值夫妻”的膜拜。
捞男人就不一样了。他早晚会结束和邢钧之间的关系。
譬如从现在到毕业,以三年为限。
他从这段关系里能带走的,只有金钱。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部分。
不知不觉间,时雪青走到了公寓楼下。二十几分钟的路,在陷入思绪时,原来也只有这么短。
楼下有点热火朝天。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那里。时雪青疑惑了一下,在看见几样东西后,头皮一麻。
他赶紧上楼。搬家的地毯从卡车一直铺到电梯。他的家里,居然被叫来了一个搬家团队。
他乱糟糟的studio里的一切都被收拾好了。邢钧在阳台上找了把椅子坐下,正在喝茶。
见时雪青回来了,他说:“正好,带你搬去新家。”
“怎么这么突然……”
“我给你发微信了,三条。你没回复,我就先给你搬了。”
时雪青赶紧低头看手机。
三条未读信息。第一条:我让公寓给你加快了入住审批,今天就可以搬家了。
第二条:在忙?
第三条:我让清洁团队把那边打理出来了。你这边,我找人来搬了。
第一条和第二条之间隔着半个小时,恰好是他被名援纠缠住的时候。
敢情邢钧这一下午,在家里让人帮他收拾东西呢。时雪青大惊。
Studio里已经半空不空的了,只有那张床还完整地摆在那里。时雪青说:“我的床你怎么不收拾?”
“一会儿让人扔了吧,给你订了张新的。这两天床没到时,你跟我住酒店。”
估计得是一张大床。时雪青连忙说:“别扔,我自己处理哦。”
心想发留子群里,应该会有人买的。
至少这床架,肯定有人会买。
邢钧还是让人把时雪青的床垫和床架扔了,还花了一百多刀的大型垃圾处理费。时雪青痛失一百刀或二百五十刀。
“周末带你去城里逛街。”
……好吧。时雪青决定原谅他。
Studio搬空了。拥挤了半年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阳光陈旧地照在墙壁上,时雪青望着这个曾让他很头疼的小房间,忽然间,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了?”邢钧问他。
“嗯。”时雪青点点头,茶上心来,指了指阳台,“我在这里喝过柠檬水。”
又指指上面:“还在夜里看过星星。”
半茶半真的话一出来,时雪青还真有点人走茶凉般的舍不得了。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