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为什么?”

她刚才的话,有试探的意味,试探季平安认不认识失忆前的自己。

毕竟现在对方对她的好,总要有个理由,若不是图谋她这个人,便是图谋她背后的财富或者势力。

亦或者,如今对她的好全是表象,背后是更大的阴谋。

沈之虞在脑海罗列出来所有可能性,并且预演了所有可能,对方可能会犹豫、也可能会顾左右而言他。

但她却没有想到,季平安会如此笃定地说出来希望她能记起来这种话。

院子里的阳光很好,季平安的声音仿佛都染上了些暖意,“失去了一段记忆,也不清楚自己的过往,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想记起来吧。”

也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最后是沈之虞走上那个位置。

哪怕失忆、哪怕清醒过来面对的便是暴躁无赖的原主,沈之虞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茫然、害怕、无措、惊惶之类的神色,而是永远冷静、淡定,不断为自己创造条件。

院子里随便一颗小石子能成为她的武器,陌生的打火石和火灶她接触一次便能够学会。

在院子里休息的时间,便将家里所有东西了解的透彻,连岁岁都已经忘掉的屋后杂物堆里面的东西,她也一清二楚。

很多时候,季平安都会忘掉对方已经失忆的事情,只觉得对方和她没什么区别。

但不是的,失忆意味着所有的人、事、物都是空白的,哪怕再熟悉,也总有一层厚重的压力。

沈之虞默了瞬,才问道:“为什么是大部分人,不应该是所有人吗?”

季平安道:“也许有的人经历太痛苦了,忘掉对她反而是一件好事。”

现代医学上,存在一种病症名为心因性失忆。

一些人在遭受重大情绪创伤后,痛苦情绪超过了身体的承受限度,身体为了保护自己,会自动这段记忆模糊化,或者直接忘掉。

沈之虞:“忘掉并不代表没有经历过,一种逃避罢了。”

她也有过模糊记忆的片段,能感觉出来当时的痛苦,但也仍然在努力回想,试图恢复记忆。

闻言,季平安笑了下,“这句话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

沈之虞看她一眼:“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了解”,季平安道,“我也很了解岁岁,对小黄也很了解。”

沈之虞:“……”

她也知道季平安是不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了,于是也接着她的话道:“你了解小黄什么?”

一人一鸡,语言也不通,她倒是不知道季平安怎么了解小鸡仔的。

“我大概了解,它长大之后哪个部位最好吃,用什么做法最好吃?”

这时候,岁岁正在院子里和小鸡仔玩得开心,闻言连忙带着小黄离她远了些。

季平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和她道:“开个玩笑,不吃小黄。”

旁观的沈之虞,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小鸡仔不亲近季平安了。

她回到最开始的话题,道:“我没有记起来过去的事情,只有很短的片段,这本书也是偶然间想到的。”

在这件事情上,沈之虞也没有骗季平安的必要。

季平安点头:“不着急,你把身体养好,记忆也更容易恢复。”

她也试图回忆过,原小说剧情中的沈之虞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但她当时本就看得潦草,加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短,小说剧情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完全想不起来沈之虞恢复记忆的契机。

沈之虞嗯了声,目光又落在手上的这本《九地》上,“你的聘雁卖掉了?”

“卖掉了。”季平安说完,又道:“早上去县城的时候,巩荣他们也跟着我。”

沈之虞:“他们知道你要卖聘雁?”

季平安把今天县城里面的事情和沈之虞说了:“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应该还是想阻挠我卖给肉铺老板。”

进到县城里面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