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箭头掉落在她们中间,季平安迅速地将箭头扔到屋子里对角线的位置。
沈之虞的皮肤细,只有指骨关节处有层薄茧,应该是练箭留下的,掰手指的时候,季平安却没有保留力气,动作也丝毫不温柔。
可能是太过疼痛,紧紧闭着眼睛的沈之虞从喉腔里溢出了很轻的一声闷哼声,整个人也清醒了些。
季平安听到,先折身拿着屋里的冷水打湿了布巾,然后将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将湿掉的布巾放到了沈之虞的额头上降温,看到对方眸眼轻动后,哑着声音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季平安知道沈之虞有过无数次想杀了她的想法,真正动手的有两次,一次是在山上,另外一次便是刚才,箭头刺向的方向是她的太阳穴,一击毙命之处。
她不是圣人,有人两次威胁到她的命,她自然会生气,甚至也有一刻想过,是不是也应该让沈之虞体会体会这种感觉。
但是她也同时欣赏沈之虞,能够在无数困难的情况下,都始终找到破局之法。
哪怕是在意识极度模糊的雨露期,都能够凭借本能给接近她的人造成危险,甚至触发了系统的[危险标识提醒]。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能够成就大业的人。
沈之虞刚才刺箭的时候,已经将身体的所有力气全部都耗尽了,整个人像是被汗浸透一样。
唯有额头的那抹冰凉,让她短暂地找回了意识,她咬了下舌尖,声音甚至都带着些破碎地道:“……季平安?”
“嗯,是我。”季平安感受着浓郁的幽兰香气,又掐了下自己的指腹,才道:“现在才认出来我?”
合着刚才刺箭的时候,沈之虞根本都没有认出来她,只是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保持警惕。
想到这里,她心里生气地情绪也少了许多。
不仅是因为,她现在知道沈之虞还是说话算话的,而且坤泽的雨露期警惕心确实应该高一些。
原主试图强制标记对方的时候,沈之虞哪怕虚弱无力、身体有伤,都没有让原主得逞。
但若是原主是在雨露期捡到的沈之虞,那会发生什么,季平安都不敢细想。
沈之虞没有力气,只能倚靠在季平安的肩头,两人的发丝交缠,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身体的灼热感依然没有消失,血液都已经变得滚烫,说话间的气息断断续续,但季平安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分辨出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沈之虞说:“……季平安……你走……”
此刻的她没有力气,无论乾元想要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阻止。
沈之虞只能赌她这些时日的观察没有错,赌季平安自己会主动离开。
但季平安没有,她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额头上的布巾被她重新过了遍冷水。
如今沈之虞没有了平时的冷静淡漠,也没有心思深沉、隐忍谋划的狠厉,而是季平安没有见过的另一面,反而带了些脆弱和无力。
像是在雨中的流浪猫,明明自己瘦骨嶙峋、伤痕累累,却还是呲着牙试图把人吓跑。
她问道:“我离开,难道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阿九,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雨露期最短也要持续两三天,在这期间,坤泽如果没有抑制丸,也没有乾元的标记,身体便会一直发热下去,腺体也会持续地分泌信香。
不仅仅会难受痛苦,更重要的是无法纾解的欲望会将人活活烧死。
沈之虞却已经不再说话,额头抵在季平安的肩颈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发丝蹭着耳边,激起一片痒意。
季平安垂眸看自己怀里的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柔声道:“稍微忍一会儿,很快就会好了。”
甚至连她也在忍。
向日葵花混着太阳的味道在屋子里面蔓延,甚至比幽兰寒雪的味道还有霸道和浓烈,融入到屋子里的每一寸空间,也沾染到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