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夸奖,易思龄立刻振奋了精神?,又或许是?听?到了谢浔之,她那根无形的尾巴又开始晃动。

骄傲地抬起下巴,黑润润的瞳眸很清亮,“谁心疼他,他一肚子坏水,欺负我……我以后可是?蓝曜的老板娘,我当然是?为蓝曜想。”

她嘴巴很硬,内心很柔软,说什么为蓝曜,若蓝曜不是?谢浔之的王国?,她才不会上心。她想帮到谢浔之,想和他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成为并肩的战友,用她自己的力?量。

他每天周旋于豺狼虎豹之间,要平衡这样一艘巨舰,要做她的头号取款机,晚上还要被她赶下床打?地铺睡觉……

她心疼他。

易思龄把这种?心思深深藏起来,弯了弯漂亮的眼睛,捧着水杯咽了一口,温热的水流熨帖着身体。

“对诶,箐姐,这盒子是?给?我的?”她这才想起张箐进来时拖来一只盒子。

张箐只顾着敲公章去了,忙说:“哦,是?您的快递,我签收了就给?您拿过来了。”

“我的?我没买东西啊。”

易思龄走到沙发坐下,屈起手指敲了敲这巨大的黑盒子,咚咚两声,听?不出里面是?什么,“奇怪,是?我定?的礼服吗?地址也没填公司啊……”

手指一挑,扯开盒子上缠绕的黑丝绒系带,将盒盖轻轻揭开

易思龄双眸怔住,眼底映出一团浓稠花影。

那是?一只用弗洛伊德玫瑰拼出来的小猫玩偶,安静乖巧地蹲坐在?透明玻璃盒中,头戴一顶造型简约的钻石王冠。钻石看?上去沉甸甸,火彩很纯净,明媚灯光下,熠熠光辉晃着人眼。

方形的切割比梨形切割要寓意好,不像眼泪,像一颗糖。

“我算是?知道了,易总,您和谢董有心电感?应。”张箐望着那只硕大的玫瑰花小猫,戏谑地说。

“……少笑我。”易思龄喃喃地。

她蹲下去,和小猫平齐,两两相望,也不知看?出什么名堂,就这样看?了很久。

张箐飞快地把合同盖完,扔下一句“我就不当电灯泡”,随后就消失得没了影。

易思龄红着脸,这才打?开玻璃盒,把那张放在?猫咪脚边的卡片拿出来。

遒劲俊逸的钢笔字映入眼帘,每一道笔画都透着一股匀缓而斯文的贵气,一眼就知道是?谢浔之的笔迹。太好辨认了。

【老婆,今晚我要去外?地出差,让猫咪打?地铺陪你谢浔之。】

易思龄嗅到了沾在?卡片上的香气,那一股幽远的,静谧的沉香,不是?西式的香水,是?焚烧过后的渺渺烟云。

她忽然站起来,心跳有些快,捏着这张卡片,大步走出办公室,进电梯,按下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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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正在?办公室和几位来自政府的官员谈事,北城的新经济开发区建设到了第?一期验收的阶段,今晚他要赶过去,明天一早迎接督察组的检查。

易思龄刚出电梯,还没来得及问前台秘书,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三?四个人,皆是?穿朴素的衬衫配深色夹克,谢浔之走在?后面,身形挺拔,藏青色的西服勾勒出优越的肩腰比。

一群人边走边说着客气话。

易思龄一身雪白的lady套装,两条长腿裹在?透明丝袜中,金色高跟鞋耀眼,就这样笔直地站在?秘书引导台旁边,捏着卡片,样貌气质太过抢眼。

谢浔之看?清楚来人后,公式化的笑容明显一变,笑意顷刻达到眼底。

易思龄见他在?接待官员一类的客人,很懂事地没有喊他,只是?垂头看?着那张卡片,装作若无其事,余光注意着他们一群人的脚步,就在?以为彼此要擦肩而过时,谢浔之调转步伐,来到她跟前。

易思龄捏着卡片的手一用力?,卡片皱了一角,她抬起头。

“易总,去办公室等我,我很快,五分钟。”谢浔之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很温柔地交待一句,这才走过去陪一群人等电梯,要送他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