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鬼?”他问。

易思龄蹙眉,好端端的,又提什么鬼,她埋在被子里的脚跨过红线,踢了他一下,不知道踢在那,似乎是?小腿。

“不准说鬼。”

谢浔之没说话,不动。

易思龄的脚很冰凉,骤然接触到温暖,舒适得不像话,她又假装踢了他一下,实则蹭一蹭热量,暖脚。

“谢浔之,为什么你要睡这么小的床啊?你人高马大的,不嫌挤?”

谢浔之很深地呼出一口气,整条小腿都接近僵麻,语气保持平稳:“睡觉讲究藏风聚气,床太大了,气会散。”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风水迷信,但后?来慢慢地感受到,床的大小适中,对?于保持精气神的确有作用。

易思龄听得发懵。气散?玄学?她觉得这男人就是?在嘲讽她,脚继续踩他的腿,“聚气又是?什么,不会是?你编的吧?”

“我?编不出来。”

“………”

易思龄觉得这男人太没意思了,和他说话真没意思,但拿他捂脚,又实在是?舒服。

所以那只细腻的,柔白的,纤瘦的脚,就这样顺着他的腿胫骨来回摩挲,还要拙劣地假装着不经意。

谢浔之凝神屏气,整齐叠放地两?只手?逐渐握紧,手?臂坚实如铁。

“谢浔之。”

“……你的体温好高啊。”

她声?音轻轻地,喷洒着细细密密,宛如春雨一样的热气,全部落在他的颈侧。

谢浔之深呼吸,在黑暗中睁开眼,沉沉地盯着床架子。

“易思龄。”

极低的一声?。

“嗯?”她尾音上扬,左脚暖了,右脚又开始折腾。

“还记不记得我?们签过的婚前协议。”

他突然说非常奇怪的话,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聚气,下一秒就跳到婚前协议。易思龄懵了一下,脚也暂停动作,停在他的脚踝处,“记得啊…怎么了…”

她睁大眼睛:“……你不会现在想着要补充条款吧?”

谢浔之没说话。

易思龄狠狠踩他的脚。

下一秒,男人突然翻身过来,将她整个压在身下,有一种忍无可忍的意味。

两?条矫健而?充满力量的长腿弹压住她的,不费吹灰之力,精赤的胸膛悬在她上方,散发的热量熏得她双眼发黑。

一阵又一阵,酥酥麻麻,又晕晕乎乎。

她吞咽着口水,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行。他的肩很宽,背很直,完全将她覆盖。

她感受到谢浔之幽幽的视线,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穿透黑暗,径直抵达。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谢浔之说。

易思龄神经绷着,又晕,“.....嗯....”

“同?床共枕不是?字面意思,你应该懂的吧。”谢浔之又说。

易思龄更晕,“………”

她发出像三月里的猫一样,奇怪的声?音,喉咙里咕咚了一下。

“不行……”

她终于拼凑出一句话,艰难说出口。

谢浔之冷静无比:“我?知道,没打算今晚。”

她第一天来谢园,又是?在她害怕的情况下,他做不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饭要一口一口吃,吃太快,会噎住,也破坏了美味。

易思龄刚要松一口气,他就这样吻了下来,t?滚烫的胸膛也覆下来。炽沉的呼吸很快就交织在一起,她在黑暗中失魂落魄,乱挣,被他很轻地拍了下大月退。她想尖叫,又被他发狠地堵住。

他双臂抱住她,将她紧紧拢在怀里,亲吻得几欲疯狂。

直到易思龄的口腔都麻了,呼吸也稠,他又亲了亲唇珠,退出,一根蛛丝一样细的银线牵连彼此。

谢浔之呼吸不复开始的平稳均匀,坚实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像一柄即将刺下来的达摩克斯之剑。

“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