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尹家近来虽十分地不如意,但想要收拾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闻学士不t敢不说。
但是他也怕尹家碰输了之后把他牵连进去,倘若中朝事后怪责,想收拾他,不更是手拿把掐?
思来想去,闻学士还是觉得得把这事儿告诉樊小娘子才行。
也算是一个免责通知。
九九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为难:“闻学士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闻学士听得窝心,说不出话来,只是又跟九九行了一礼。
九九只觉深陷迷雾之中。
她扭头看卢梦卿,跟他剖析起这事儿来:“要说是庄家问我,那还正常,尹家……他们有什么必要专程来打听我的事?”
卢梦卿略微沉吟几瞬,便问闻学士:“庄家与尹家是否交际甚深?”
闻学士看了他一眼,说:“尹贵妃的兄长曾经做过庄尚书的属官,那时候当今还是东宫,尹贵妃是东宫的良媛,后来当今登基,尹贵妃的身份随之水涨船高,她的兄长也被授了别的官职……”
卢梦卿听罢,就很肯定地告诉九九:“要么是庄家和尹家联手害过你,不然,就是他们联手害过你的父亲樊康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九九大吃一惊!
闻学士更是如此!
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九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只是秉持着“好奇心害死人”的心态,不该问的他一概不问,不该有的好奇心他半点不露,可这会儿听卢梦卿如此断然地得出结论,他也给惊住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您这,这是从何说起?”
卢梦卿很平和地跟他们俩解释这件事:“因为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旁生枝节,起码宫里的贵妃和尹家都不像是古道热肠的人。”
“尹贵妃的兄长使人过问当日弘文馆里发生的事情,就说明他知道所谓万家二郎忽发急病的消息做不得准,既然如此,他难道就不会想想,为什么万家二郎作为宰相之子,却心甘情愿吃这个哑巴亏?”
“顺理成章地再往下一想,尹家就该知道,一定是有一个高于宰相的人出手压制住了整件事情,不叫消息流通出去,那么现下他们暗地里打探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跟那个人作对。”
“尹家是外戚,贵妃又育有两位皇子,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宰相视若无物宰相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能够迫使一位宰相低头的人物了,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得罪人?”
闻学士结结巴巴地道:“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梦卿冷静地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们知道那个人是站在九九这边的,同时他们也很确定,与九九之间存在着绝对无从转圜的深仇大恨,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要抢占先机,了解敌人的讯息。”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们觉得一定无从转圜?唯有生死大仇!”
他说:“如果这深仇大恨是来自九九本人的话,就显得杀鸡牛刀了,老实说,依照之前的态势,甚至于无需庄家和尹家动手,单单那位万夫人就足够了。”
“事情再着落到九九的母亲身上,也是如此万家和庄家也就罢了,尹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九九母亲发生牵扯的门庭。”
“所以我猜测,事情出在九九的父亲樊康樊长史身上。”
“他是官员,是地方州郡的长史,他完全有可能跟庄家和尹家发生牵扯,尤其先前闻学士也说,尹贵妃的兄长曾经在庄尚书手底下做过属官,顺着这条线去想,那就更合理了……”
“依照庄家和尹家的地位,专程去针对樊长史的可能性不大,后者多半是被什么案子牵连,捎带着出了事,甚至于很可能在他出事之后,庄尹两家都不知道他就是九九的父亲、温太太改嫁的丈夫……”
卢梦卿自顾自地猜了下去:“京城的官员去插手地方的事情,能有什么事?要么是御史台巡查地方,要么是户部查账。”
他问闻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