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夜市千灯的盛况。

然而他才走了五里路,便察觉有些不妥,静谧的夜色中,除了他细碎的马蹄声,还有些别的声响。

顾怀昭一勒马缰,停在道路中间。

他这些年来,功底练得极扎实,此刻听音辨位,他能察觉到的便有十来名好手。

顾怀昭心头微惊,瞬间盘算了几条後路。然而那些人行事严密,把他能走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顾怀昭毕竟死过一回,情急之下,心思电转。前世黑白两道,数百号人马,也追了他足足十三日,他怎能死到此处?

想到这里,顾怀昭定了定神,朝四下里一抱拳,强笑道:“不知诸位有何见教?”说著,左手在袖袋中一翻,已握住了两枚铁蒺藜。

黑暗中有人阴森森地问了句:“你是顾怀昭?”

顾怀昭支支吾吾,著意拖延了片刻,直到摸清东南面埋伏的两名江湖客呼吸最快最浅,根基最弱,才应道:“正是,我鲜少下山,从未与人交恶,怕是有什麽误会。”

那人恻恻阴笑道:“有什麽过节,你去问姓应的杂种吧!”话音未落,就听见风声呼啸,人奋起一招攻了过来。

顾怀昭横过剑鞘,硬生生接下这一招,那人内力深厚,少说也有四十年的功力,顾怀昭被他震得嘴角出血,再不敢恋战。

一招过後,顾怀昭掌心里的铁蒺藜便朝东南面一甩,右手五指成爪,在马臀上捅出五个血窟窿,夹紧马腹朝东南面的小路上冲去。

只听得两声惨叫过後,骏马长嘶,顾怀昭被疯马驮著越过重围。後面的人哪肯作罢,其中有个轻功轻快的,几个腾跃便追了上来,手里弯刀横削,寒芒一现,把那匹良驹的一双前蹄给削了下来。

顾怀昭此时自顾不暇,也无法计较许多,忍痛又在马身上借力一蹬,往前窜了数丈,手中长剑终於出鞘,使出一招箫韶九成,剑光如网,在离得最近的人身上接连割出十来道血口来。

顾怀昭一击得手,又提起一口气,拼死往前冲去。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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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似生平42

可他奔出一段距离,才发现前面也是绝路。灰白色的雪地上,密密麻麻地立了十来号身影,易三娘一身猩红色的大氅拦在最前头。她鬓角白发斑斑,短短几年,仿佛老了十岁。

前面冤家路窄,後面步步紧逼,顾怀昭手在树桩上一撑,再一观形势,前後追兵离他已不到五丈。

眼看著两股人马拦头断尾,顾怀昭哪敢迟疑,在老树桩上使劲一蹬,作了个向左飞扑的势头,等骗过了不少人,左脚才往右脚上一点,硬生生在空中转了方向,朝右面亡命飞奔。

在这生死关头,顾怀昭把一身稀松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几下疾冲,穿过无数荆棘树杈,老树怪枝不住地撞了过来,冰凉积雪落了满身,後方荒山雪岭又在趔趄後退。

可即便是这样竭力逃命,易三娘的怒骂声还是越来越近,只听得啪啪的两声,易三娘手中软鞭甩开,往顾怀昭背上来回招呼,见他还想逃,鞭梢一卷,把顾怀昭左臂死死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