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值得不痛快的。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多么简单的答案和决定。
他只是碰巧散心来这边,又不是专门为了偶遇和蹲守什么人的。
他当他摆出?气话,以退为进,这颗板栗会拉下脸来哄哄自己,没想她真就?驱动?电驴,咻得一下扬长而去,消失在拐角。
迟知雨目瞪口呆。
看看手里排有齿印的,形似大号啤酒盖的油饼,他讷然几秒,三下五除二将其解决,把油纸袋和塑料包攥成小团,找到最近的垃圾桶,一下摔进去。
沉着张脸再回头?,却见女生压根没走,停在拐口一家烟酒超市门前,回头?冲他笑,明快而理直气壮;而小狗自她腿前探头?,吐着粉舌头?,也在笑。
行人,车流,路牌,倒秒的交通灯,远方油画般的天?空,忽如开启景深特效,唯独这幕是定焦。
唇角已濒临脱位,他强自稳住面?色,抄上兜,视而不见地从她们?左边行经。
轮胎擦着地面?,梭梭跟上来,裹着女生温声软语的抱歉:“哎,玩一下嘛,别生气啊。”
“耍我好玩吗?”他目视前方,步履幅度和速度却都?不自觉下调。
她不假思索,还很坦诚:“不好玩干嘛要玩?”
迟知雨轻哼。
“油墩子呢。”她注意到他两?手空空。
“难吃,扔了。”
“我都?看到你把空袋子扔垃圾桶了。”
“……”
“暴风吸入啊,迟少。”
“某些人那么小肚鸡肠,说句不好吃就?要把狗拐走。再不全部吃完,没准都?要把我家抄了。”
“我有那么狮子大开口?我是宰相还是哥斯拉?”
“哥斯拉吧,比较符合你的个?人形象。”
“如果我是哥斯拉,我一定会绕过云庭公馆16栋。不破坏那里的一张家具,一片墙皮。”
“算你识相。”
迟知雨分心地想,她的声音绝对?掺了黑科技,少说一整版劳拉西?泮,不然怎么解释回去这一路的宁静与平和。
迁居首日,舒栗为整理胶带,在云庭待到六点才回家。春时已至,天?黑得也比凛冬要晚,再从云庭出?来,湖面?仍映有远空的余温,泛出?银粉。
抵家时门缝里弥漫出?糖醋香,她胃口大开地开门,唤了声“妈”,今日心情指数飙升,恐怕是因为得到了“安全”。
伟大的安全,是一切正面?情绪的地基。悬挂于深渊边缘的肾上腺素只能叫惊怖,吊桥效应般的刺激,也都?不是可?依之地。
家就?是安全的另一种具象。舒栗盛上满满一碗米饭,实?际她刚吃下整块油墩子不多时,并未感到饥饿,但陈女士的饭菜依然入口津香。
父母鸡毛蒜皮地唠着家常,她不禁想到迟知雨,惯常独食的他也会跟阿姨聊天?吗?
但他和六十多岁的人能聊什么?
“今天?的果盘什么意思?”
十公里外灯火通明的高阁里,迟知雨不着急执筷,先行“审讯”对?面?的女人。
许阿姨敢作敢当,备好托词:“小舒不是在吗,我想女孩子肯定喜欢可?爱点的东西?,就?自作主?张做了带形状的水果……”
“别搞,”迟知雨一瞬打断她明显糊弄的解释:“我对?她没意思。”
许阿姨快在心里笑倒,嘴上连应:“好的好的,以后不会弄了。”
刚要扒自己碗里的五常大米饭,就?听男生不以为意地开口:“家里还有那种草莓么?”
许自萍抬头?:“吃完了。”
迟知雨问:“还有什么水果?”
许自萍弯笑:“还有黄车和澳洲甜地球。你平时不太?吃水果,这还是太?太?前两?天?路过云庭,叫我去门口拿的。”
“我妈买的?”
“嗯。”
“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