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商场途中,有经过一家门头极精致的gelato,迟知雨停步,问两位女生要不要吃。他的家教实?在不允许他心安理得接受女士的消费,务必以其他方式还报。

“好啊。”她?们完全不推辞,齐刷刷弯腰,怼到橱窗玻璃外,看里头大型调色盘一般的冰淇淋品类。

舒栗选了青白双球,开心果和香草;而梁颂宜是红紫色的草莓和浆果。

等蛋托攥到手里,两人又自顾自地cheers合照。查看彼此?手机里的相片时,她?们又像叽叽喳喳攒簇的小鸟,碎碎声,清脆不吵闹:

“哎,你那个角度更好看欸。”

“有吗?感觉差不多吧。”

“一会儿走?之前把你的图drop给我。”

“好呀。”

“直接给我调过色的,我懒得弄了。”

“ok,包你满意。”

付完款的迟知雨在一旁留心,也情不自禁地勾动嘴角。他都说了,当?听众很?好,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当?主角。

舒栗利索地弄好图片参数,回?头找迟知雨。

女孩子吃到甜点时那种特有的餍足和雀跃还停留在她?脸上,她?关?注到他两手空空:“你不吃吗?”旋即自问自答:“噢……差点忘了你胃不好。”

迟知雨将手抄进兜:“我胃早好了。”

“哦?”她?小跑几步跟上:那怎么不吃?”

迟知雨:“不太?喜欢吃甜。”

“哇,”她?莫名感慨:“你还真是……”

迟知雨拧一拧眉心:“真是什么?”

把她?以前看过的,小说男主属性都占满了帅,有钱,洁癖,自大,胃不好,不吃甜食。

她?又歪过脸来问:“你不会还有个医生朋友吧?”

“什么鬼。”迟知雨也很?不知所谓地失笑。

他们的对话听得梁颂宜直乐,举高甜筒:“一会儿我俩打一辆车?”

舒栗颔首,跟着打开高德软件:“可以啊,就定这?边门口吧。”

“你呢。”她?问迟知雨,“自己走?回?去,能行吗?”

迟知雨满脸不可思议:“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舒栗也自认诡异,抿掉下唇的冰甜:“可能因为很?少见你出门吧。”总觉得他像温室里虚弱的植被,玻璃罩内的玫瑰。

“我在国外也一个人生活,曼哈顿比这?儿危险多了。”

“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舒栗微笑着,看向梁颂宜:“到了么?”

“快了,还三百米。”

相互在霓虹夜色中道别,舒栗坐入后排左侧,刚阖上车门,就听梁颂宜说,“你有失公允了。”

舒栗用纸巾擦拭着不当?心滴到手机屏幕上的冰淇淋液:“什么有失公允?”

梁颂宜嚼着蛋筒皮,含混道:“狗少跟你形容的根本不一样!你天天跟我吐槽这?个那个,我还以为是什么混世魔王,结果是个超安静超有教养的帅哥!”

“哈?”舒栗无法苟同:“明明是他认生好吗?”

“那你们现在很?熟咯?”她?的语气变得揶揄。

舒栗想一想,给出定义?:“应该算朋友了吧,如?果他也认可的话。”

“嗯?”梁颂宜欲言又止。这?好像跟她?看到的不太?一样啊。

“嗯什么?”

她?不爱干涉朋友情感与取向,但不代表不可以蛐蛐一下外人。未在席间提及的疑问,于此?刻迸出:“狗少在休学吧?”

“牛啊,”不是腾不出手,舒栗要给她?掌声:“不愧是梁大班主任。”

“很?好猜啊。这?个年纪,本来就该在读书吧。”

忆及往事,舒栗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人。”

梁颂宜说:“因为我们一直在遇见人啊。”

“人就是不一样的,各式各样。每个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