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吗?”

“可你一直在委屈自己啊,我?这阵子都在因为你的‘委屈’难过纠结。不只是吵架后这几天。我?仔细地想了想。可能从?我?们恋爱第二个月开始,这种?情绪就启动了。”

“我?越来越无法忽视它。直到那天,我?们严重?争吵的那天,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在变成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在要求你,改造你。我?用我?的标准衡量你,但?我?们分?明就是不一样的人。”

因为变得讨厌自己,她比任何时?刻都清醒地察觉,这段关系,正在逼近不再甜美的真相:

“我?以前一直很期待未来,可现在我?第一次对?它感?到害怕,我?搜了很多异国恋的帖子,有的人撑过去了,但?更多的人都被时?空的鸿沟带向了不同的路口。你不安的这些天,也有影响到我?。我?也开始担心和怀疑,我?真的能撑住吗?”

“我?害怕,等你出国后,你刷朋友圈看到我?去哪里玩,交了什么新?朋友,心理难受又不敢说一句话。怕我?们聊天越来越敷衍,每次电话或视频都像在交作业。怕你每次需要我?时?,我?刚好忙事情或睡觉,没办法及时?给你回应。”

“这些现在都不能消释的,只是暂时?压制的情绪,肯定?会在之后不断放大,在某天丑恶地爆炸,或者不咸不淡地蒸发。两个本来都不错的人,最后却?在彼此眼中变得面目可憎,可有可无。天哪,舒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很不积极,但?……它们是真心的,”她焦灼地抓挠额角,好像脑子一团乱,变成了另一个迷茫的他:“也许就只是……我?不会谈恋爱或时?间?不对?吧……”

迟知雨怔忪,良久没有开口。

“我?没有委屈,”他把她脱离的手拽回来,扣得更紧:“只要不分?开,我?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那你的不开心都是从?何而来?”

迟知雨眼神激颤,再说不出话。

“如果我?的感?受没有错,你大概一直在对?自己说,我?还能忍。可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必须用忍耐来维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跟你判断的一样,和那些伤害到你的,让你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只是出来吃饭散步吗,”迟知雨遽然打断她。半个字都听不下去了,都怪他前几天说的那些不过脑的混账话。

他的脸上弥漫出灰败的懊丧和不知如何转圜的哀求:

“我?只是想陪着?你,好好地喜欢你,对?你好……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些话了。”

他知道,她去意已?决。

他了解她,了解向上的她,一旦攀升,就很难回头。

他也清楚,即使肉身每天都朝着?她飞奔,但?他灵魂的码率,从?来没跟上过她。

他亲眼见过她舒展,看着?她散开的枝桠是如何义无反顾地蜿蜒向蓝天,即使还没长成密林,也有盎然绿意。

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他想成为她,哪怕只是折射出她的样子。成就她,就等于成就他最原始也最纯粹的自己。

他不想落在大厦前,被皮鞋践踏;也不想落在泥土里,被无觉地吸收。

他只想落在她身上,静静地卧在这一叶神庙间?,映照出最生机最有饱和度的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