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知雨浓眉微挑:“舒栗,整天顶风作案啊,在你老妈眼皮子底下跟我?聊天, 越危险越刺激是吧。”

舒栗说:“才?没有, 还不是我?一回去你就每分每秒都在弹消息。”

“每分每秒?明明十?点之?后才?是我?的时间?。如果每天二十?四小?时是个王国, 那我?绝对?是被发配边疆最苦命的那个。”

“白天的八小?时假装看不到?被你吃了?”

迟知雨顺势揽住她肩膀, 侧头在她耳畔嗷呜嗷呜一顿乱蹭乱啃,咬字不清:“就被我?吃了怎么了,全吃光”

舒栗被闹得脖颈直缩, 失笑隔开他。男生停止作乱,鼻尖抵在她手心, 缱绻地摩擦了两下。

舒栗的心口随之?抽搐,尾椎窜出?奇异的滚烫。

她的手被拢回去,十?指交扣的同时, 耳边传来他每日一次的告白仪式,幽幽叹气:“唉,好喜欢你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

纵使听过不少遍,每回还是能?让她龇出?八颗牙:“因为我?值得喜欢。”

“这样啊。”

“对?啊。”

……

近来她是有些?猖獗了,舒栗深以为然?。主?要是迟知雨这个人太黏糊,五分钟没互动就会咕嘟冒泡,有时晨起?打开微信,就能?看到整页的示爱表情包,偶尔还有夜半交心小?作文,诗人一样,笔触心思细腻得一塌糊涂,放在中学时代,能?让她读湿半包纸巾。

甜情蜜意的同时,舒栗也有点苦恼,会语重心长地规劝:三更半夜的,拜托你好好睡觉。

他一口答应,做到的次数寥寥无几。

狗男人。

时间?就这样沉入了初夏,日头逐渐浓稠,带着青梅酒一般的微醺。今早出?门前,舒栗发觉卧室窗台上的无尽夏探出?了几簇淡青色的花苞,不多时日就会攒成蓝粉花球。

两只?喜鹊被她推窗的动静吓飞。

舒栗拍下一张幼年花球照,把它捎到云庭,跟迟知雨炫耀:“我?的花都要开了,你的矮牵牛呢,有动静吗?”

迟知雨盯看照片数秒,起?身去阳台,细看那盆低调十?余天的小?草花。它的花骨朵儿较之?起?初不是没变化,着了色,泛着青粉,将绽未绽。

迟知雨把它拿到书桌,琢磨起?来:“我?还施了花肥。”

舒栗问:“什么肥?”

“花多多。”

舒栗怀疑:“花头看着是挺多的,不会都是哑炮吧。”

这话似戳中迟知雨肺管子,他抬高?声调:“怎么可能?,今晚就开。”

舒栗顿了顿:“你说今晚就今晚,你是花神芙罗拉?”

迟知雨一本正经:“就我?说的。”

他将花盆重新放回阳台,让日照浸润。

舒栗挨个审查着新款PP夹的打样,听见他回来,头也没抬:“要是一直没开,你会表白吗?”

迟知雨很狡猾:“你呢,你会吗?”

舒栗不画饼不夸大:“不会。”

男生一霎暴起?,靠过来托住她两边脸,非要把它掰向自己:“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舒栗挣脱未果,动两下唇瓣:“喜欢。”

烦人的男朋友马后炮起?来:“你就不能?先表白吗?”

舒栗努了努嘴,慢悠悠嘀咕:“我那天不是说过了,我?还没准备好,没有经验,很担心我?做不好,反而让两个人没有很好的恋爱体?验,说到底就是我?不想辜负你的好意……”

对父母,对?朋友,都如此。

她不是没有深思熟虑过,也许她本就是个细水长流的人,与迟知雨的关?系始于朝夕相处的友谊,即使有爱意从心底升起?,如同平原上的炊烟,会让她想要走向薄曦中的木屋,一探究竟,品尝屋主?亲酿的甜葡萄酒,但理智回笼,她还是更愿意留在这条暂且稳妥的羊肠小道。

谁能?想,漂亮的男孩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