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羽关了电脑,看着她被酒意熏得红扑扑的脸颊,迟疑了一下,提出?建议:“要不要出?去散步?”

楚晞晃了晃脑袋,随即重重点?了下头:“嗯,去!”

说?是这么?说?,但江岁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有任何的动静。她就?那么?规规矩矩地坐着,睫毛扑棱扑棱地看他,俨然是压根不想使劲儿,就?等着人拉她一把?,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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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的是散步,其实最后?是去了秦淮河吹风。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这句耳熟能详的诗是金陵的真实写照,这里也是北方人最执着最心心念念的“真江南”。

作为“中国第一历史文化名河”,也是南京的母亲河,流淌千年而不绝,沿河十里,灯影绰绰,从古亮至今,既映照着旧时王谢家族的辉煌,也见证了无数才子文人吟诗作对的科举梦。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双龙戏珠大照壁一亮灯,画舫游船在河面划出?,美轮美奂,仿若真的穿越回千百年前。

夫子庙景区就?以秦淮河为中轴线,左右两边各分出?了一条商业街。过了文德桥,到了河对岸,就?是古时的烟柳巷,首先看到的景点?,是秦淮八艳之首李香君的故居。

“江岁羽,你?不是正人君子了。”被灼热的晚风一吹,楚晞大半回过神来,想到古有“君子不过桥,过桥不君子”的说?法,她就?借机打趣道,“流连花丛,你?是个小人。”

有一瞬间,江岁羽觉得她多少有点?是故意地在内涵他,为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那几封不知去处的情书吧。她也就?是仗着自己?不是百分百清醒,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才口无遮拦。

“那你?呢?”

“我是小女?子。”

“……”江岁羽服了。

往前走二十米,就?是必备古诗词中刘禹锡的那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中的乌衣巷。

“感觉南京的地名都好好听。”楚晞说?,“乌衣巷,莫愁湖,钟灵街,仙鹤门,白鹭洲,明瓦廊……”

“是吗?”江岁羽顿了顿,耸了下肩说?,“那是你?没听到抽象的。”

楚晞:“比如?”

他摸了摸鼻子:“螺丝转弯。”

楚晞:“啊?”

“你?没听错,”江岁羽把?这名字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就?叫螺丝转弯。”

楚晞八百倍厚重的滤镜,悄然无声地碎了一地。

但没关系,她会?嘴硬:“笑什么?笑,那也很?可爱啊!比你?可爱!”

不可爱的江岁羽领着她去了夫子庙。孔子所?在之处就?是天下文化中心,所?以这儿的牌坊也写着“天下文枢”,而这里也是明朝时期最大的考试贡院,考场即是“江南贡院”。

也就?是从这里,走出?过八百多名状元,十万多名进?士。明清时期很?多文人在这儿考过试,吴敬梓,郑板桥,吴承恩,唐伯虎……

“后?悔了后?悔了,查分前应该来拜一拜的!”楚晞后?知后?觉,玄学不蹭白不蹭啊。可惜现在马后?炮也无济于事了。

提到“分”这个字,她又开始萎靡不振。

再漂亮的秦淮夜景都只能微微弥补,而不能完全?地拯救她了。

……

女?生?是种神奇的生?物。

江岁羽进?入洗浴间时,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水汽氤氲,热气上涨,像进?入了什么?仙庭盛宴,被雾气和香氛处处包围,差点?儿呼吸不上来。

这么?热,她洗着洗着不会?冒一身汗?

从秦淮河回来,雨滴就?开始打在窗檐簌簌作响,空气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闷得可以。

江岁羽从瓷砖上捻起几根掉落的湿漉长发丝,有点?无奈地扔进?垃圾桶。

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手机哐当哐当震个不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