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夜晚将近,游稚婳一个人待在木屋里。大哥哥说,玩可以玩,但直播镜头不能照到自己。她是无所谓,本来就怕人多的地方,镜头晃在自己面前。有时候,她也会结巴,说不出话。

她百无聊赖,推着轮椅在这狭小房间滑滑停停。

莫名地,苏语那双手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托起腮,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他大声责骂的语气。

为什么?

唯独对她就这么糟糕?

想不通。

木屋上的吊灯白亮垂洒,光线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上。她静静呆坐在那,肩膀耷拉着,脸蛋毫无血色。进屋弄出的声响也没吵醒她。

这么一看,瘦小的身姿本就还未完全养好痊愈,现在,还多了病气的虚弱。

“怎么不跟大哥他们回家?”游沐辞走过去,捡好她半落的毯子。

游稚婳张口,一点话没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睫眶微红,指尖蜷着没有力气。她努力伸出手,指腹在他泛浅淡乌青的眼下轻擦过去。

“你哭了吗?”

哥哥,你整夜没睡的倦色是为我担心的吗?

还有,你眼角的湿光是为我忧心而哭的吗?

53.只有你一个人 400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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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沐辞没应声,应该说,他连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

“哥哥,今天早上你凶我。”

“你对其他人就不这样,你对我很凶。”

她软软的控诉声斥在耳旁,游沐辞听完一长串她那些虚有空泛的指控,觉得不可思议,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你就是做了!”她一下说了好多。苏语下午碰他,还有昨天给他夹菜。一大堆,说都说不完。

夹菜是有,但搂搂抱抱这个,游沐辞可不招,“我什么时候抱人家了?”

“下午,苏语姐姐碰你了。你对别人跟我不一样!你不喜欢我。”

这句话带刺,钩在他心上,牵扯出涩痛。他笑容一时凝住,回想到午后片段。

当时他采收农作物,注意力却不在上面。热风袭滚,炎热磨不灭他牵挂的忧虑。他回来拍综艺不是本意,他知道他那几句话惹她不开心了。大哥跟他聊完,也摆明想让他滚回去拍摄,不要影响婳婳恢复。

他不想给婳婳那么大压力,纵使再多想留在医院,他也只能回鹿汀岛。

什么时候自己担心的话出口总是绕了弯,换了个意思。

他长到这么大,二十三岁了,说话还是不着调,他之前不这样的。印象深刻的一次,还是在他五岁,跟亲生母亲挤在逼仄破小公寓的时候。

记忆里,母亲说话一直都是带着温婉,是独属江南音调,她哼歌好听,说故事也好听。开始变样的契机,距离久远,他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季,蝉声络绎。与之尖锐晦暗地,是母亲歇斯底里、近乎疯魔的模样。

这好像也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印象。

那几个月他过得不快乐,母亲整天哭得凄厉,他组织拼凑好久的安慰,在快唸完那刻。她说,你怎么不去死。

除了这句,她还说过,你就是没用的废物,勾不住父亲的废物。

他没见过父亲,他也不是贪心的小孩,其实,有妈妈就足够了。

小小少年不知道挫败,虽然他的安慰,得来的反馈全是母亲恶毒的诅咒,尽管话语破碎扭曲。可是一点都没关系,因为在她之前。

他也没有得过爱。

长大后这些年,因为工作,他的演技炉火纯青。其中缺点,他看的清楚。他的情绪像是与生俱来就坏掉似的,演员入戏太深的烦恼他没有,共情感也没有。

看待苏语这个人本身,他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无关紧要。婳婳开学第一天知道要綑绑cp上综艺时,他反感的,是身不由己的听从。

游沐辞静楞楞,沉在自己世界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