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开她的手就爬上榻去陪弟弟玩了,雪梨站在皇帝面前发傻,低头:“陛下。”

谢昭垂眸未语,握握她的手示意她坐,见她坐到他身边还脊背绷得笔直,伸手按按她的背让她放松。

他的举动多少让她安了心,面色也稍缓过来,觑一觑他,问:“七殿下说的那事……”

谢昭睇着她:“你怕我挡不住这事?”

“不是……”雪梨脱口道。她从来不觉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会挡不住任何宫里的事,只是……

“那就是怕我会信了。”谢昭了然淡笑,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身子僵着,但在侧颊触到他肩头的刹那,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她本就是怕他会信啊!谢晗刚才说的疑点那么明白,省亲的那些安排确是那样,她自己都没法自证那些天真的没有见过外人。

雪梨竭力绷了一下午的心绪顷刻崩塌,像是在抓什么救命的东西一样,双臂紧紧地把他环住,指甲不自觉地往下扣着她也没意识到。

她哽咽着跟他解释:“我没做那种事,陛下、陛下不能信!”

“娘?”阿杳听到哭音扭过头来看父母,谢昭回过头一刮女儿的鼻子:“你和弟弟玩会儿,有事和奶娘说,父皇和你娘去那边说说话。”

奶娘应声上前。雪梨听言就要起来,却被谢昭打横一抱,直接奔南边去。

谢昭这回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个呆梨虽则平日里应付起宫人来自有一套路数、别的事上该硬气的时候也能硬气一把,但对他就完全没了这个本事。

他很多时候觉得她有点绵里藏针的意思,自己不惹事,可谁若使劲捏她她也会扎人可一到他,她好像立刻就自己把针全扔出去了,什么思索利弊的功夫全使不上,就是呆梨一颗。

谁让她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谢昭心里一声叹,把她放到南屋的窄榻上,自己也挤着侧躺上去,拢住她手指给她擦眼泪:“儿女都在也敢哭,你丢不丢人?”

她担惊受怕了一下午嘛!!!

雪梨泪眼婆娑地望他,双臂一抱他的胳膊:“陛下信我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一整个下午都提心吊胆的……才没忍住。”

他一哂,俯首边亲她边安慰:“好了,啊,没事。我早想来跟你说,但这不是年初一吗……”

午膳后和七弟说完那些事他就实在抽不出空了,来贺年的朝臣宗亲在外面堆得满满,弄得被这事搅了午膳的他想再补点东西垫垫都不行,遑论往她这六格院折一趟。

这种事他又不敢让宫人传话,万一意思上稍有差池……这呆梨子就能被吓死在六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