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和蔼道:“李同学,你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一定非要去警局。”
“我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周老师。”李燃不经意的语气:“听说周老师身上还搜出来一把刀,我相信今天来的两位警察已经看过物证了吧。”
对面沉默。
李燃也没有着急,要说去警察局肯定是他吃亏,今天来的俩人明显就是对方熟识,不过是来走个过场,顺便警告他不要把事情闹大,本来或许连过场都不用走,不过是因为人证物证齐全,还在警局有备案记录,加上他俩的矛盾全学院都知道,传出去了肯定有负面影响,这家人才会这么着急来谈判,希望息事宁人。
曲老师那份热络退减:“李同学,你明天来医院再说吧。”
“不用了吧,我也不期望谋杀我的人能给我道歉。”
在惹恼对方之前,他冷漠的话锋骤转,说出来的话像讽刺,却显得多诚恳似的:“周老师人品堪忧,但曲老师您和您儿子可是好人,周师兄又那么优秀,未来还是国家栋梁,前途坦荡,可别被他这种不争气的父亲给拖累了,不值当。”
对面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情绪:“李燃,有话好说,不必把事情弄这么麻烦,周建伟有错在先,我们也没逃避责任的意思,这样吧,明天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你,咱们好好谈。”
“可以。”
挂断电话,陈墨才走近,用询问的语气:“我联系好律师,让我帮你,好吗?”
李燃抬眼看他,视线相撞那一刻他脑子里都是空白的,思维如同生了锈的齿轮,运转缓慢。那眼神不是伪装,倒像是真的在担心他,但他这时候并不需要这份帮助,他有自己的打算。
“没用的。”
“怎么没用?”
“你没听周长胜管那个警察叫叔啊。”李燃靠在窗边,视线落在外面旖旎的夜色:“对方已经找关系打点好了,打官司只是拖延罢了,别白费精神。”
陈墨不赞同:“耗时间也是律师的事,不会耽误你。”
“他们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我远在他乡……”李燃不屑冷笑:“现在我最好是拿钱了事,见好就收,在事情闹大前乖乖出谅解书销案底。”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发现空空的,又无趣地收回手:“周长胜考了本市的选调生,事情差不多已经定下了,听说他舅舅还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周建伟又不肯离婚,我这时候坏了人家的好事,捞不着好不说,未来指不定还会被报复。”
“至于周建伟,等周长胜政审过后,说不准他还会离开这里,也不用操心安不安全的事。”
“所以我现在只需要多拿点赔偿就行。”暖气太燥,李燃舔了下干涩的唇瓣:“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用不着你那么麻烦。”
陈墨直直看着他,面上些许震撼,他从始至终只了解到李燃的部分,恶劣的重组家庭,甚至还曾经辍学过半年,但依旧能保持优异的成绩上最好的高中,半工半读都能考上数一数二的名校,可以说,李燃的挣扎无人能体会,他的经历也没人能复制,他早该预料到这人的想法不会那么青涩简单。
陈墨才意识到这个人的一切如同深埋海底的宝藏,值得他去挖掘,去探索,去窥视。
“怎么?”李燃抱着手臂,歪头看向他,嘴角噙着笑意:“你就只觉得我想要钱?”
“我确实想要钱,你也没说错,除此之外,你对我还有什么看法?”李燃又拖着尾音,耐人寻味的语气:“哦~还觉得我掉钱眼儿里了,要钱不要命,见钱眼开。”
能把钱几次三番挂在嘴边的也就是李燃了,明明强调了那么多遍,可陈墨却看不出他有丝毫为这东西沉迷的样子。
陈墨心口溢出难言的怪异之感,或许是……羞愧?
“你怎么知道周长胜的事?”
“袁家豪说的呗,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周建伟之前每天吃了枪药似的,就是因为他儿子要飞黄腾达了,他却沾不到光。”
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