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陈墨往室内后退一步，扶着门作势要关：“你可以走了。”

李燃突然抵在门上，焦急道：“没说完，没说完你关什么门！”

陈墨收了力：“我不想听，赶紧回去。”

“陈墨，陈墨！”李燃慌乱中赶紧说：“你别搬走，行吗？”

陈墨停下动作，幽深的眼眸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脸上仍维持波澜不惊的沉寂，只是英俊的眉宇不知何时舒展开。

“为什么？”陈墨慵懒地靠在门框边。

李燃张嘴就来：“就是……很近，上课方便。”

“我有车。”

“有车……”李燃干笑：“也可以回去吧，回去住挺好的。”

陈墨从未见过李燃这样局促的模样，他可以是狡黠的，机灵的，干了坏事得逞地坏笑，现在却着急得不知所措，完全是森林中迷路的幼兽，茫然无助，可怜地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

陈墨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李燃僵硬的笑容凝固，渐渐褪去那点儿迷茫，正色反问：“你呢？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了？”

李燃鼓起勇气：“为什么要拍视频？”

“顺手。”

“为什么要发出来？”

“乐意。”

对方不经意的语气，仿佛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儿。李燃被堵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看向别处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李燃说完胸腔内的脏器疯狂鼓动，几乎要冲破他单薄的骨架。

陈墨眼眸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并未回答。

两人维持沉默，只有李燃难以克制的呼吸声较为急促，更凸显出他们之间诡异微妙的氛围。

“李燃，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陈墨突然问道，他的眼漆黑深邃，视线灼热专一，尽数汇聚在这人身上。

突然被点名，李燃吞吐道：“我，我觉得你搬走的话，好像我们几个欺负你似的，刘凤强又打不过你，他也不常在寝室，你也很晚回来，你俩见不到……”

“是我自己想出来住。”

“呃……这样啊……”李燃说话冒着白气儿，尴尬地攥着手心。

“问完了就赶紧回去。”陈墨后退到房间里准备关门。

“没问完！没问完！”李燃急切地用力抓紧他手腕阻止。

陈墨触碰到一片冰凉，皱了下眉：“我不想回答，赶紧回去。”

“我喜欢你，陈墨！”

李燃说完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陈墨几乎立刻回道：“我不信。”

听他这样说，容不得一丝犹豫和质疑，李燃干脆破罐子破摔，迫切说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陈墨，我们别分开了。”

陈墨也急于证明什么，握住他冻僵的手从身上扯下来无情甩开，似乎带着不可觉察的隐忍：“别再说了。”

他的举动无疑刺伤李燃，几秒后李燃攥着拳头收回手，在阴影里偏过头好一阵没说话。

陈墨也因为自己过激的表现愣在原地，不过在看到李燃的神情后，陈墨感到掌心残余的触感越发冰冷。

李燃阴郁的侧脸下颚绷紧，像是在咬牙忍耐，接着有滴湿润划过他苍白的脸，流下一道湿淋淋的痕迹，落在空中很快隐匿在昏暗的环境里。

李燃再开口语气不好：“陈墨，你是不是聋了？”

陈墨愣了一瞬。

李燃回头眼神狠狠地瞪着他，质问：“我说我喜欢你你听不见吗？”

陈墨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因为李燃的表情可怜极了，两只眼睛都是红的，泪水毫不遮掩地接连涌出，淌满他整张凶恶的脸，故作尖锐的语气却因此被衬托的更像虚张声势。

“陈墨。”

李燃仿佛下定决心，接下来的话透出明显的哽咽：“我知道错了。”

陈墨盯着他，胸腔内的氧气渐渐抽离，闷闷的有种窒息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