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豪有学生职务,出入办公室比较多,平时跟老师接触频繁,他性格大大咧咧的,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话也不会附和,就在私底下跟他们吐槽。

“你上次延期缴费,他也是念叨个没完。找他签字,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还说你是富二代什么的,有钱了不起,爹妈也不知道管管你。”

袁家豪咧嘴笑:“燃哥你是富二代不。”

“梦里是。”

“就是嘛,有够无语。就算你是也轮不到他叽叽歪歪吧,不知道他怎么当老师的。”袁家豪放低声音悄悄说:“听说他读硕士的时候认了他导师当干爹,还没毕业就娶了他导师的侄女,俩人奉子成婚的,毕业他就留校当辅导员了。”

消息挺劲爆,李燃惊讶一瞬:“你怎么知道?”

袁家豪:“靠……早就不是秘密了,谁让你天天除了上课就是呆寝室图书馆。但他老婆孩子一直瞧不起他农村来的,我那天在停车场还看到他老婆扇他耳光。”

“在学校不至于吧?”李燃夹着块肉往嘴里送。

袁家豪神神秘秘地靠近他:“听说是抓住他跟财务处的一个女老师暧昧。”

李燃还没说什么,袁家豪就赶紧堵他的嘴:“你别说出去啊!赶紧吃饭!他家米真香,北方的米就感觉比南方的好吃。”

李燃点点头,一番八卦把他的郁结吹散了点。

两人说笑着吃完饭。

临走的时候,

那桌喝了几瓶啤酒,胆子大了张嘴就来:“不就是长得好,实验室那群女的跟一群狼见着肉似地凑上去舔,做什么都要师弟师弟,他屁都不懂,叫他能干嘛?”

“那是你们组梁老师让师兄师姐带他吧……”

男生瞪着眼:“也没见他来请教我这个师兄啊?!”

李燃刚好经过,突然转头面带笑容拍了拍那人的肩:“同学你东西掉了。”

男生疑惑地埋头摸自己的兜,往地上看。大家也在帮他找。

李燃嘲道:“好像是脸,不过捡不回来了。”

那个男生脸色瞬间阴沉,豁然起身:“你神经病啊!挑事儿是吧。”

李燃冷笑道:“在人背后唧唧歪歪,到底谁挑事儿?!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当面讲呗!”

本来就是背后说是非过嘴瘾,显然是被当事人的朋友发现,男生登时慌神,咬牙脸憋得通红:“你!”

袁家豪也一步跨到前面,夸张地张开手隔挡住两人,煞有其事:“干嘛啊干嘛啊,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啊!万一被人造黄谣,就是俩男的也说不清了啊!”

店铺里有女生在笑,那桌人自觉尴尬,同行的人赶紧拉住那男生,心虚地说算了算了,又冲两人道歉,就是喝多了随便聊聊,别当真。

几人把人家店铺挤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混乱,对方喝了酒易冲动,李燃和袁家豪也见好就收,当即离开了。

两人回去路上在楼梯拐弯处正巧碰到下楼的陈墨。他手边提着个26寸的行李箱,李燃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袁家豪先开口:“墨哥,你这是去哪儿?”

“收拾点东西。”陈墨没有停下脚步。

李燃紧紧盯着他的脸,麻痹的十指渐渐收拢,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像尊雕塑堵在楼梯中间一动不动。

“让让。”陈墨的嗓音清冷平缓,略显低沉。

李燃木然地转头,艰涩地问:“你还回来吗?”

陈墨没回答,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淡色的唇瓣张合,欲言又止,最后侧过身离开。

回到寝室,李燃多希望陈墨的东西还没搬完,还会回来,可他一进门就看到空荡的桌椅和床铺,眼睛瞬间涩的发疼。

“真搬走了?”袁家豪探头看了两眼。

刘凤强在打游戏,接道:“走就走了呗,早该搬出去了,受不了寝室集体生活还住寝室干嘛?”

李燃坐在座位上发呆,双目空洞地望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