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云点点头：“小启当时太瘦了，这段时间吃吃睡睡，肉长回来了，个子也窜了一些。”

玉秋笑笑：“那就好，说话我听着也比之前流畅多了。”

妙莺也适时开口：“春珍姐可喜爱小启了，日日都在教他说话呢。小启也懂事，说是过来帮春珍姐收碗碟的。”

“原来是这样。”玉秋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样吧，正好我今日有空，我带小启出门转转，帮他买几套衣服。”

采云和妙莺异口同声地慌忙道：“这怎么可以！”

“太太，不能这么宠溺小启，他毕竟是下人，若是过多得到主人家的疼爱，往后性子会嚣张的！”妙莺大惊失色，。

采云也为难道：“是啊太太，若是因为小孩就差别对待，往后只怕难以管束。”

“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考虑，”玉秋牵起周启的手，“桌上的就由采云收拾吧，我带小启出门。”

玉秋当然不是只为给小孩买衣服。

如今成衣店的尺寸以青年男女为主，幼童的衣物大多还是家中长辈负责或是私人定制，形制款式都更加单一，玉秋曾向周承明提出过对童装的设想，但两人都未系统地了解过孩子们的兴趣，如今能借周启的视角，稍稍有个方向引导也不错。

成衣店的伙计见到玉秋牵着个小孩进来，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太太，您今天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们帮这个孩子做两件衣裳。”玉秋解释道，“料子不用特别精致，但要耐穿的，荆湾入了夏热得厉害，能轻薄一些最好。”

伙计点点头：“我明白了，请您稍等，我将合适的料子拿出来给您看看。”

“好，你去吧。”他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个伙计身上，“大岩，你来给他量量尺寸吧，记得把数据记录好。”

叫“大岩”的伙计闻声，立刻放下手头的事，一边寻标尺，一边应下：“明白明白。”

周启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伙计从头测到脚，把他身高肩宽臂长的数据记录下来。

取布料的伙计一连将十来种花色的样品布取过来：“您看看，符合您要求的都在这儿了。”

“好，放下吧。”玉秋对周启招招手，“小启过来，看看喜欢哪些。”

周启说话上还略显迟钝，但其他方面都与平常孩子无异，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话语，才摇了摇头，缓慢地说：“太太，哪种我都可以的，您、您来选就好。”

玉秋伸手抓住小孩的上臂，将人揽过来：“让你过来就过来，喏，快看看，有看上的就和我说一声。”

周启又不敢反抗，只能涨红了脸，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认真看起样品布。

店中顾客并非只有他们两位，玉秋有意控制了音量，但依然发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这边。他敏锐地察觉到视线投来的方向，立刻抬头望去。

刹那间就与对方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个清瘦的年轻女人，她衣着简朴，梳着妇人常见的发髻，面上略施粉黛，她虽然看向玉秋他们，但动作却是一手拄着拐，一手正放在一件成衣上。

玉秋估摸着对方是在观察衣物细节的时候，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但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对视了，对方却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而是越过了他，关注着周启。

玉秋被她一直看着周启的行为弄得有些不愉快，再怎么说，周启还是个小双儿，这样直勾勾盯着一个小双儿看，可是相当没有礼貌的事玉秋不由得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莫不是遇到了为窑子收人的管事了？

“咳，”玉秋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侧身将周启挡在身后，微笑着主动开口，“这位夫人，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直接叫我们来处理的，不必不好意思。”

女人被他的喊声惊得回了神，连忙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拒绝了玉秋的提议。她嘴角维持着笑，低头将手中的衣物放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跛行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