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更熟悉的人,丧失了平静,流露出罕见的焦躁不安。

“一一!”他说,“你在哪?”

“……温行?”

“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沈俞一用简单的英文问了自己身处的位置,并转告给温行。

“我马上就到……马上。”

温行大口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奔跑,然后他问沈俞一:“……你冷吗?”

“不冷。”沈俞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味道,他不想问温行怎么会来,也不想在电话里哭,于是只是说,“我不冷,你不要跑了,我在这儿等你。”

电话一直没有断。

沈俞一听到温行用英文对人说了什么,但并没有听懂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温行的声音渐渐平稳,他告诉沈俞一已经坐上了出租车,马上就到了。

他一直说“马上”,好像要借此安慰沈俞一,让他不要害怕,因为温行马上就会过来带他回去。

沈俞一安静了一会儿。

“温行。”他用一种很轻很软的声音对温行说,“你要快一点。”

“好。”温行回答得很快,“好。”

沈俞一帽子上软乎乎的毛领被风吹得从中间分了一条缝,但他还是迎风站着,看到有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先是步伐又大又急的行走,然后慢慢跑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沈俞一微微笑了起来。

他被爱人猛地抱进怀里,像失而复得,像得偿所愿,像一切都没有丢失过。

在异国的街头,温行抱住了沈俞一。

“对不起。”温行把他紧紧地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温行说了很多很多句没有前言的道歉,但沈俞一全都懂了。

他回抱住温行,明白犹疑已经得到答案。他得救了,被温行抱着就远离让他窒息的一切苦涩。

但在呼吸爱情之前,有件需要屏息的事马上要做。

在哥本哈根十二月三十一日二十四点零零分零零秒,趣伏里乐园内骤然升起的烟花照亮了整个东一区新年第一个吻。

温行没有带沈俞一回之前的酒店,而是在附近重新开了间房。

温行的手攥着他的手,还是寡言的,只不过手心灼热,烫得沈俞一心脏瑟缩,想逃开,又想就这样被他烫出疤痕,好把他的体温留在身上。

电梯上行,沈俞一缩缩手指,耳朵有些红了。

他们都没有看对方,也没有说什么。

可电梯门一开,温行就猛地把沈俞一扯进怀里,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让视线双双变得混乱,只能跌跌撞撞地在酒店的灰色长毛地毯上行走。

温行摸着刷开了房门,然后砰地一声反手带上,从始至终没有放开怀里的沈俞一。

他把沈俞一推到墙边按着吻,沈俞一的嘴巴慢慢变得红肿,有点疼了。他推一推温行,把脸扭到一边。

“温行,”沈俞一小声说,“你慢一点。”

温行弯着腰,把额头抵在沈俞一的肩膀上,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温行保持着这个姿势抬起手。

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亮了。

沈俞一在他怀里微微一颤。

温行放开他,把黑色的羽绒服脱掉甩在地上,又去捧沈俞一的脸。

“一一,外套脱了。”温行盯着他的眼睛,但忽然又用请求的语气,“把外套脱了吧……”

沈俞一觉得他这样很有点可爱,就很乖地把拉链拉开。

外套从肩膀滑脱到沈俞一的脚跟,他上前一步,用有点害羞又坚决的眼神看着温行。把温行看得心里发酸发软,想要好好对待他。

沈俞一仰起头,主动凑近温行的脸,轻轻亲在他的嘴角,手抓住温行腰间的衣服,捏得紧紧的。白/皙的脸透出粉红色,为这一个纯情到几乎算不上吻的吻。

温行猛地将他拦腰抱起,放在里面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