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腰高的车辕,温楹呆住了,她只有用爬的才能上去,可这种行径对她来说,却是非常为难。
她从没有做过这种不雅的动作。
姜河对于忘了拿马凳,也是后知后觉,现在想着忘好啊。
他很想将温楹抱上马车,可到底还没丧失神智,将这话说出口,而是蹲下来。
“阿楹,你踩着我背上去。”
赵秀月听这话掩嘴一笑,她故意留阿楹一人,想看看姜河会怎么做,他倒还算君子。
田逢春在赵家住的几年,也是老实巴交的,从不敢越规矩一步,极其尊重她,她觉得田逢春是个好的。
她知温楹的性子,所以不想找一个动手动脚的外甥女婿,至少在成婚前,要尊重温楹。
温楹轻咬着唇,看着姜河宽厚的背部十足完全感,可依旧没有提脚。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还让人踩着背,这种行径,只有千金小姐出门,才会踩着仆人背上车。
这是她未来的夫婿,并非仆人。
“你起来,你我之间已经过了礼,也算有了名分,你抱我上去也不算越矩。”
姜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能抱喜欢的人上车,他哪还愿意做马凳。
他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站了起来,目测了下温楹的体格,他用一只手臂就将她抱起来。
只是这样太过粗鲁了些。
稍思片刻:“阿楹,我无礼了。”
说罢将温楹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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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田野,稻谷铺满大地。
赵秀月的三十亩田地是上等的水田,一共租给了四户佃农,年景好的时候,一亩地能产两石(240斤)稻谷。
一斤稻谷能打六到八两大米,赵家每年只吃五亩地水稻。
多的都是卖给米商,二十五亩地水稻大约能打六千斤大米。
这六千斤大米大概能卖十五两左右。
一年两熟,早稻和晚稻。
早稻二三月播种,六七月收割。晚稻在早稻收割后半个多月,再进行播种,到十月左右就成熟。
就两季水稻,一年堪堪有三十两。三十两在寻常人家,够几年嚼用了。
不过农民需要缴纳田赋、地丁、杂税等多重赋税。
平和县上等田赋的标准为每亩派银二钱,如此一来,赵秀月三十亩田地每年就需要向官府交纳六两的税款。
这还是太平年间,若是遇上战乱,这赋税只增不减。
扣除赋税后,每年还有种子、农具、施肥等各种成本。
再有就是佃农的每年的辛苦钱,一户一年三两,也可用粮食抵扣。
马车停在地边,姜河先下马车,抱了赵知焕下来,赵筠不要他扶,自己跳下来,赵秀月也自己跳下来。
温楹也想自己跳下来。
姜河伸手抱住了她:“太高了,小心扭到脚。”
赵秀月、赵筠:……
远远望去山峦重叠,地里有七八人在忙,赵秀月提前与佃户打过招呼, 今日要来看庄稼。
这佃户也都是赵家庄的人,赵秀月喊了一声:“赵三哥!”
赵三带着其他三户当家的佃户过来。
赵秀月要与他们商谈收割的事,让姜河带着赵筠姐弟去玩。
姜河带了风筝,让姐弟俩去放风筝,他与温楹沿着地边慢慢走。
温楹看着姐弟俩疯跑,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却不想天公不作美,今天一点风也没有,刚飞还没有两人高的风筝,嗖一下掉下来。
“赵知焕,你拿高一点,都怪你,这样怎么飞地起来。”
“姐姐,你让我玩玩。”
“不给,你快去把风筝捡起来。”
温楹笑两姐弟为了一个风筝争闹,想问姜河怎么想起带风筝,却见他怔怔盯着自己看,不由低下头。
姜河与她并肩而走,闻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