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天遇到任何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没有事情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可是会有时差吧,万一打扰到你休息怎么办?”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
好像真的只是在担心会打扰他休息, 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试探问出他去的是哪个国家。
知道是哪个国家,她才能计算时间。
反正护照在她的手上。
宗钧行擦拭手指的动作停下。
他抬眸看向蒋宝缇,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被凝固的湖泊。
她只能看见表面上的平静,却无法看穿平静下,是暗流涌动,还是同样的平静。
蒋宝缇的心脏猛地揪了起来。
明明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和平时无异。
可她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或许是她将他过于妖魔化了,甚至认为他的眼睛堪比X光扫描仪。甚至比后者看的还要清楚。
仿佛能够透过你的皮肤看穿你的骨头,连同你身上的每一粒细胞。
这不可能。蒋宝缇,没什么好怕的,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的而已。
他偶尔还会佩戴他的那副金丝边眼镜,说不定他是视力还没你好。
你可是双眼5.0
安静持续了片刻,宗钧行从容不迫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端起桌上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时差八小时,但我觉少,睡眠也浅,所以不必担心关键时刻联系不上我。”
“我是害怕打扰到你休息,你工作本来就忙。”不像她,最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课,闲到除了画画就是睡觉。
“你可以随时联系我,Tina。”他显然对她的担忧并不上心,给了她特权。
好吧。
蒋宝缇点了点头,将剩下那片吐司慢吞吞吃掉。
期间宗钧行一直看着她,偶尔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残渣。
蒋宝缇有时候享受他的好,有时候又觉得他的好也给人一种强硬的姿态。
她不敢拒绝。
嗯...
但她觉得人得踏出第一步,于是在宗钧行再一次将手伸过来时,她的脑袋往一旁偏了偏,避开了他的触碰。
那只属于成年男性的,修长有力的手停在与她脸颊相隔几公分的地方。
宗钧行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相反,他的神情仍旧从容镇定。
他只是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笑容温和。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按回来。
动作很轻,只是让她从偏头避开的动作,变回刚才的姿势。落空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替她将残渣擦拭干净。
“是吐司烤太焦了吗,今天怎么吃的到处都是。”他替她擦完嘴,又拿来干净的方帕替她将衣服领口也擦拭了一遍。
上方也掉了些碎渣。
“是我让她烤焦点的。”
见她这么着急解释,宗钧行觉得好笑:“担心我因为这种小事就惩罚她?”
“我......”她心虚地嗫喏,“我怕你扣她工资。”
他笑容温和地为自己澄清:“我一般都是直接开除,没有扣过任何人的工资。”
......好吧,万恶的资本家,还不如扣工资呢。
“吃完了吗?”见她盘子里剩的那些迟迟未动,知道她吃饱了。宗钧行还是温声问了一句。
蒋宝缇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宗钧行已经先一步将她的外套和包拿在手上。
“你的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让April带你过去。”
蒋宝缇有些惊讶:“这么快?”
明明几天前还听到他说定下了选址。
宗钧行替她将外套穿好:“我做事比较看重效率。按照你之前画的样稿设计的,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联系他们修改。”
蒋宝缇在原地站定,抬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