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saya和William一样,他们都只听你的话,所以我不想为难她。”蒋宝缇伸手按住手背。

宗钧行沉吟片刻:“为难?”

“嗯。”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犹豫,“我知道你.....很厌恶我,如果Saya帮了我,你是不是会因此迁怒她,责罚她?”

“.......”宗钧行的声音有些阴沉,“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我很厌恶你’这种话。”

“但我就是知道。”她的手指勾住斜在胸前的安全带,纤长的睫毛密密麻麻,将眼底情绪遮住,“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你也说了,我是个坏孩子。坏孩子会被厌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这番话没有等来反驳或是安慰。

如果在平时,宗钧行一定会将她抱进怀里,用温和的语气告诉她:“你只是偶尔有些任性,没人规定好孩子不能任性。”

可是现在,他什么话也没说。

在蒋宝缇看来,他是默认了她刚才的发言。

车内非常安静,蒋宝缇还是没忍住,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卓然,此时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被高挺的鼻梁托住,完全不会存在下滑的可能。

他纯正的西方骨相放大了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冷淡气场。

如同有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结界,将他与周围的人群隔开。

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他。

毫无疑问,蒋宝缇已经被他从特例之中剔除出去。

如今也变成了‘任何人’中的一份子。

她移开视线,忽略了心里涌出来的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将脸贴在车窗上。

如果说之前会不舍,也会内疚。那么现在,这些东西通通消失了。

她认为自己还是得逃。

甚至更坚定了。

宗钧行已经不爱她了。

他的爱给了她为所欲为的底气,可是现在,他不再爱她。

她的所有任性,所有骄纵,最终都会变成激怒他的缺点。

那么接下来,她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会变得如履薄冰。

其实严格说起来,宗钧行对她的确算得上非常‘包容’了。毕竟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在他这里,没有试错率。

只要犯过一次错,就会彻底出局。

宗钧行不宽容,不温和,也不善良。

蒋宝缇曾经拥有过,所以她并不觉得这些东西很稀有。

但是现在,她如此直白且直观的看到宗钧行最真实的一面。

她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和宗钧行打过交道的那些人,在看到宗钧行对待她的态度时,会露出如此难以言喻的震惊表情。

这太罕见了。

这样一个危险系数不可估量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耐心温柔的时刻。

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变成了年长者的悉心教诲。

蒋宝缇拼命忍住到眼眶的泪水,有些委屈地用额头在车窗上蹭了蹭。

她的视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情绪当中。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侧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变得晦暗,情绪难辨,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五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为了逃避宗钧行,蒋宝缇登上飞机就开始假寐。

但精神却高度集中,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就被宗钧行给脱下来了。

她严防死守了半个小时,然后真的睡着了。

万幸的是,她睁眼醒来时,裤子还完好无缺地穿在她的身上。她的下-体也没有任何被入侵过的异样感。

得知飞机不久后就要落地,蒋宝缇穿上鞋子去了机舱。

看见坐在沙发上办公的宗钧行。他的外套脱了,被随手放在一旁。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