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痛苦时,曾有一次在梦里听到傅凛川在耳边喊他,那时他以为是自己太绝望生出的幻觉。其实不是,喊他的人是傅凛川,那个魔鬼就是傅凛川本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头至尾被欺骗、被摆布、被愚弄,自作多情把仇人当恩人,可怜可悲可笑至极。

傅凛川终于撞开了门,谢择星侧身蜷缩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水,头发衬衣全部湿透了。

他睁着空洞的眼睛,目光涣散,眼泪也像流干了。

傅凛川慌乱蹲下,拿毛巾帮他擦拭满头满脸的水,谢择星一动不动,连眼睫都没再眨过一下。

傅凛川看着他这样不由愈焦躁,快速将人抱起,抱回了客厅。

他把谢择星放进沙发里,在他身前半蹲下,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是语塞。

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狡辩,他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瞒过了所有人,但天衣无缝的骗局本身就是悖论,真相总会有曝光的一天,甚至这一天来得这样快,让他措手不及。

“择星,我……”

感知到他靠近的气息,谢择星终于似如梦初醒,撑起身用力推开了他。

傅凛川猝不及防被推得撞向身后的茶几,玻璃茶几被他身体砸得向一侧倾塌,哗响之后碎玻璃散了一地。

傅凛川狼狈摔在那一地玻璃上,谢择星也因为重心不稳从沙发上跌下去。

他不管不顾地跪着扑向前,再次揪住了傅凛川的领子,嘶声质问:“你的改造,是不是我其实只能被你一个人标记?”

傅凛川抬手想去触碰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

手僵在半空,傅凛川的喉咙滚了一下,终于承认:“……是。”

果然,谢择星只觉苦涩难言,他真是个傻子,就这样被骗得团团转,把恶魔当救赎,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揪着傅凛川的双手打着颤,眼里的血丝比先前更泛滥,几乎要化作实质滴出来:“神经元催化剂……是什么意思?”

傅凛川知道他已经看过了自己父亲的手记,没法再抵赖,艰声承认:“就是那个意思,神经元催化剂……会持续影响默认模式神经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