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抬眼,有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感觉有些奇妙,”傅凛川嘴角的笑意收敛,淡淡睨了他一眼,“以前值班想吃夜宵都是叫外卖,第一次有田螺姑娘愿意花两个小时给我熬汤还专程送来,挺感动。”
“傅凛川,你是不是欠揍啊?”谢择星抱怨,“谁是田螺姑娘?”
傅凛川配合改口:“那就是田螺男孩。”
谢择星没好气:“没有三十岁的男孩。”
傅凛川再次笑了,比先前更显愉悦。
最后他在谢择星嗔怨目光里止住笑,认真说:“我刚说的感动是真的,辛苦了,择星。”
此时此刻傅凛川的眼神过于诚挚,谢择星只觉心尖上最柔软的那一块被戳中,名为喜悦的情绪不断堆积、漫溢,在他心口开出一朵朵绚烂斑斓的花。
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像从前那样漫不在乎地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大男人的说这些干嘛,你肉不肉麻。”
傅凛川“嗯”了声,心情很好地继续喝汤。
十点半,吃完夜宵,傅凛川提醒谢择星早点回去。
谢择星坐着不动,他来了就没打算走,随便找了个借口:“太晚了,我一个人不敢回去。”
傅凛川看了眼时间:“地铁还没停运,或者我送你回去再回来?”
“那不好吧,”谢择星直接忽略前半句,“你擅离职守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得背责的,算了啊。”
傅凛川顺着他的话问:“那怎么办?”
“要不,”谢择星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晚上留这里陪你吧?你觉得呢?”
傅凛川看着他,没有立刻做声。
他的目光不沉,谢择星却有种自己被他看穿了的心虚感,正想着要再说点什么找补,傅凛川点了头:“好。”
他快速收拾了办公桌,带谢择星去值班室。
跟着傅凛川走进去时,谢择星人还有些懵,这么简单就达成目的了吗?
傅凛川让他随便坐,拿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给他:“去洗脸刷牙。”
谢择星乖乖听话去了,十分钟后回来,傅凛川坐在桌前开着笔电继续工作,拍了拍旁边的床没有抬眼地示意他:“你睡觉。”
谢择星这才注意到这间不大的值班室里除了办公桌,只有旁边的一张单人床,现在傅凛川让给了他。
他的心血来潮好像又给这个人添了麻烦。
“……你不睡吗?二线值班不用一整夜不合眼吧?”
“你睡吧,不用管我。”傅凛川说完也去洗漱了。
回来时他见谢择星坐立不安欲言又止,敲了敲手表盘提醒:“很晚了,赶紧睡觉。”
谢择星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不然你没法睡觉了。”
“地铁停运了,”傅凛川凉凉地说,“还是你想要我现在送你回去擅离职守?”
谢择星感觉自己被回旋镖扎中,顿时泄气,脱下外套躺进了床中。
傅凛川也重新坐下,注意力落回电脑屏幕上。
办公桌就在床边,谢择星稍一抬眼,便能看到他在光影里轮廓分明的侧脸眼窝深邃、鼻峰高挺、唇薄且浅淡,下颌的线条却流畅而坚毅。
“傅凛川。”
谢择星轻念他的名字。
“嗯。”傅凛川淡淡应着,并不敷衍,耐性十足地自正经思绪里分出一点余力安抚他,但没有回头。
谢择星低声提议:“你要不要睡觉?我们要不挤一挤你跟我一起睡吧……”
他的话音落下,静谧房间里只余鼠标轻轻按动的声响,每按一下谢择星也感觉自己心脏随之用力跳动了一下,所有心神都被傅凛川的一举一动牵动着。
片刻,傅凛川终于转头,平和目光落向他:“一起睡?”
“挤挤就是了,反正你睡相好,我也不差,在家里又不是没睡过,”谢择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直勾勾地看着他,“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