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伸过来的手挡住了他的眼睛,沉声冲张鸣说:“他不能再看了。”
张鸣见谢择星这个反应,也只能收回手机,不死心地问:“你自己能认出来吗?”
显然是不能的,谢择星始终低着头,嗓音含糊:“我不知道……”
徐寂见状也赶紧阻止张鸣:“算了老张,别逼他了。”
傅凛川将他们送出病房,徐寂停步犹豫问他:“择星的事我还没跟小悄说,小悄一直很担心,我想告诉他带他来看择星,你看行吗?”
傅凛川直接拒绝:“等他精神状态再好一点再说。”
徐寂却觉得让何悄来安慰谢择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
“没有但是,”傅凛川坚持,“他腺体功能受损,你觉得他会高兴让原本要跟自己结婚的Omega知道?”
徐寂瞬间没话说了。
“……那就再过段时间吧。”
把人送走,傅凛川转身回去,见谢择星的心情似乎又差了些,问他:“外头天气不错,想不想去下面走走?”
谢择星有些犹豫,傅凛川就当他是答应了,拿起件他的厚夹克外套扔过去:“穿上。”
谢择星磨蹭了一阵,终于套上了夹克下床。
出门时傅凛川忽然说:“下次不让徐寂来了。”
谢择星问:“为什么?”
“他每次带着那位张警官来你就不开心,没用的家伙只会帮倒忙。”傅凛川带着他走进电梯,随口抱怨。
谢择星难得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埋怨别人,有些新鲜:“……他们也是想赶紧抓到人吧。”
“你想吗?”傅凛川看着他问。
谢择星顿时语塞,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再面对那个男人,后续的指认、作证那些,他全部不想参与。
傅凛川伸手揽过他的肩膀,那种朋友哥们式的姿势,口吻随意:“别想了,交给那些警察吧。”
谢择星轻“嗯”,电梯已经到一楼开门,傅凛川揽着他走出去。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虽然已经入冬,中午却出了大太阳。
傅凛川带着谢择星就在住院部楼下的院子里转了转,顺口跟他提起徐寂说的去看心理医生的建议。
谢择星很抗拒,见了心理医生他势必要一遍遍说起那些噩梦般的回忆,他是真的不愿意。
傅凛川看出他的心思:“不想就算了,有什么想倾诉的可以跟我说,不用闷在心里,你知道我以前选修过心理学课程,在这方面也懂一些。”
谢择星没话找话地道:“我以前问你为什么选修心理学,你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原因。”
傅凛川只说:“想更了解自己一点。”
谢择星微微诧异。
但傅凛川没有再解释。
那时他不知道怎么跟谢择星相处,被困在无望的爱情里近不得远不能,还要努力压制心中的恶念,于是去修了这门课,想要更深刻地洞悉自己找一个情绪上的出口,结果当然是失败的。
越是清楚了解自己的性格底色,越是知道心理学救不了他,那些方式通通对他没用,他只能熬着,日复一日地熬着,要么最终死去,要么变成魔鬼。
傅凛川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病房的管床医生打来跟他确认昨天急诊那边转来的伤患的用药情况。
傅凛川利落交代完,挂线后闲聊一般告诉谢择星:“昨天有个年轻Alpha割伤腺体流了很多血,送来急救,本来他的腺体可以保住,他自己签字要求摘除了。”
谢择星问:“为什么?”
“他跟他男朋友都是Alpha,”傅凛川解释,“因为信息素排斥没法进行正常的性生活,易感期甚至会因为信息素失控打起来,所以他宁愿不要腺体。”
谢择星的面色微僵:“……Alpha跟Alpha在一起本来就是悖论。”
“倒也不是,”傅凛川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说,“和谁在一起都只是个人选择而已,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