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痘印什么时候能消。”
“又转钱啊?”黑客小哥放下勺子,雪梨燕窝黏黏糊糊的,他说话不理利索:“不是儿…老板…昨个的资料我还没整理好,你又找我啥事?不是我话多,那啥…隔壁村口的驴拉磨都有排班表了,我在你手下连驴都不如。不说了,我点两份驴肉火烧补补。”
陈裴枝昨儿到现在一口热饭没吃到,他喉结上下滑动,笑容加重三分,自己吃不着,黑客小哥也甭想吃。
“我把医院地址发你,五分钟内我需要住院部二楼走廊的监控。”
“办不到,我面要坨了。”
“呵呵。”陈裴枝猛地抠下门廊边的墙皮,一手墙灰,“十分钟,挂了。”
许景贤远远看着,皱眉,一时猜不准少爷在跟谁打电话,虽说少爷阴阳怪气的时候嘴角上翘,但他对自己笑的时候也会挤出酒窝。
医生调到另一头给许景贤换吊瓶,四下无遮挡,他眯缝着眼,盯着陈裴枝的嘴唇,脑子有一瞬的茫然。
陈裴枝嘴角破皮,下嘴唇肿了一块,他刚说“十分钟”略微停顿,远看像“亲爱的”。
秃顶的英国医生拍了拍许景贤的肩,“您放松点。”
许景贤松开拳,对着医生微笑,笑里带着某人的影子,学他微微挑眉。笑完,他看向陈裴枝,四目相对,两人平淡漠然的眼底同时有了亮光。
陈裴枝愣了半秒,蹲到地上扯绿萝的叶子,心里暗骂自己真忒么病得不轻,许景贤怎么可能一见着自己就笑。他揉了一把脸,指尖是草叶香。不应该啊,他怎么又出现幻觉了,难道在做梦,梦里怎么没有成瘾性制剂的味道?
陈裴枝闻了闻手背,药剂升级了?他有一瞬的恍惚,白色地砖四四方方拼凑在一起,像法阵,不对,更像囚笼。陈裴枝抱住膝盖,他已经没力气跑,和许景贤分开的那三年,每次逃跑都以失败告终。
记得车子开到希思罗机场,保镖像苍蝇一样围上来,他躲不掉,浑身发颤,站在航站楼门口,左右是玻璃天台,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跳下去,解脱。
陈裴枝下巴狠狠磕在膝头,撞击髌骨。他没意识到自己坐在“红底皮鞋”路过的地砖前再次陷入幻觉。
许景贤扯住医生袖子,急得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您先别管我了,快看看他。”他喝完药后嗓子好了不少,但说话一着急,嗓子又像吞了一斤沙,哑地听不出声。
走廊另一头的小护士推着车走过来,弯腰问:“先生,您怎么了?”
“我……”陈裴枝抬头,刺眼的光照在头顶,鼻尖是护士身上的香水味,像酒店厕所的洗手液。
这哪是天台?他丫真被伦敦的大风吹傻了。
“先生,需要我帮您挂个号吗?”小护士伸出手,想拉陈裴枝站起来,镶钻的美甲晃的人眼睛疼。
“不用,我只是低血糖犯了而已。”陈裴枝单手撑地,缓缓站起来。
“那我这里有巧克力。”
“不用,巧克力我只吃健达奇趣蛋里面的。”
陈裴枝偏过头,头很痛,他扶着门框,朝病床上的人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人会给我阿尔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