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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裴枝知道他们保镖内部的规矩,有些事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但他这个少爷能查,抱来电脑,一边破解芯片秘密,一边张嘴等许景贤投喂。
他打开芯片,里面全是自己一周的行踪轨迹,黑白地图上零零散散亮着几颗星,点开是十秒录音。录音内容是他那周和公司合作方说过的话。后面也不用查了,陈裴枝大概知道这玩意是个录音笔。
不过这笔性能太差,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不用。这老哥用了什么法子拆除摄像头,赶明儿找他取取经把许景贤西装上的摄像头给拆了。那小子冲锋衣上没芯片,保镖制服全忒么装上了高科技,陈裴枝有时候想看他穿西装秀身材,还得担心他肩头摄像头拍到自个犯花痴的脸。
门口长廊传来动静,又来人了,西装革履,肩头有摄像头,陈裴枝看两眼就认出是梅清文手下的保镖。
呦呵,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双手插兜,皮笑肉不笑地看这群人。
保镖眉头拧成结,和陈裴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从天使翅膀边钻出来,指了指肩膀。
同伙颔首,快步走近,避开人群,打开工具包,更换微型监控。
陈裴枝站着没动,发觉背后有人盯着他,拿起一杯香槟,抿了一口,透过高脚杯反射的光看见两个穿着同样保镖制服的人,左右开弓,站在餐桌两侧。
他轻晃杯子,不见杜庭身影,转身,盯着明晃晃的吊灯,陈裴枝冷笑,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爷现在有空,你丫人呢,还敢约爷出去聊聊么?
“少爷,克劳伊小姐在喷泉厅,她想找您喝一杯。”换好监控的保镖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三四个同款制服的人。
陈裴枝从餐盘里拿了个草莓马卡龙,咬了一口,对着保镖肩头打招呼,“妈,我牙疼,香槟留着下次……”话没说完,站在桌边的老哥开口道:“少爷,我带了止疼片。”
陈裴枝笑容僵在脸上,接过止疼片,对许景贤想念快要溢出胸口,舌尖苦涩,他走向喷泉厅,跟那个叫克什么伊的女人逼逼叨叨半天,熬到聚会结束,回家。
路上风大,雨打在玻璃窗上,看外面的风景,带着一层斑驳的滤镜。陈裴枝指尖轻碰玻璃窗,指尖周围蒙上一层雾气,他缩回手,雾散了,车停在大转盘前的路口,隔壁的公交车不来,两个留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互相依偎着,在雨中瑟瑟发抖。
陈裴枝别过脸,轻扯手里的红线,手腕上的淤青一碰就疼,他拽了拽袖子,挡住伤口。等司机将车停在车库,前排保镖跟他上楼,电梯缓缓上升,他的心在慢慢坠落,有种近乡情怯的错觉。
陈裴枝打开门,把保镖关在门外。黑灯瞎火,他的心脏怦怦跳,明明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还是忍不住期待许景贤下一秒会出现。
他绕着公寓转悠一圈,最后打开的厨房灯,回到昨晚让他产生“家”的幻觉的地方,打开冰箱,许景贤给他留了一冰箱的糕点。
乌梅酥,红豆烧,精致的包装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从初中开始就没变,陈裴枝看它出现在试卷上,入职合同上,保密协议上……最后落到手里:“微波炉加热三分钟,拿出来的时候记得戴手套,别烫伤。”
陈裴枝眯起眼,嘴角弧度没变,眼睛却笑了,眉眼弯弯,眼尾罕见地出现一道细纹。
他也二十五岁了。
陈裴枝翻过背面,许景贤没说几点回家,玩完浪漫后留他一人独守空房,太忒么不道德了。他小心翼翼地叠好纸条,揣进兜,跑下楼,身后追来一群保镖。
“少爷,回来,您得休息了。”
“你们回家洗洗睡,甭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