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3)

白,“还有,你刚洗澡干嘛洗这么久?躲我呢?”

“我没有。”

“哼,我差点把门撬开看看你是不是在里面煮鸡蛋。”陈裴枝几乎控制不住发颤的手,他抱着被子躺倒,望着天花板,努力不哭。

许景贤怕走近了陈裴枝会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关上灯,声调毫无变化:“少爷,洗澡水煮不熟鸡蛋,我今晚睡沙发,晚安。”

第六十八章 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别走。”陈裴枝嘴唇嗫嚅,挽留的话卡在嗓子眼,他已经听不清的自己的声音,别走说得像牙疼时的哼哼,他捂着胸口,呼吸带喘,心脏和掌心震动频率一致。

老毛病又犯了。

世界昏暗,黑白,陈裴枝用尽全身力气,解锁手机,相册标星的照片还停留在屏幕上。他盯着泛黄的背影,努力区分梦和现实,颤颤巍巍地点开备忘录,一遍遍地输入:“许景贤…晚安…明天,明天一定…是个晴天,我们,去…去老街…吃点心…”

陈裴枝手太抖,肺像一只浮肿的气球,“啪”地被戳破,胸腔震颤,他的脸埋进枕头里咳出带血腥的沫子,手不听使唤,陈裴枝想擦嘴角却掐住自己脖颈,用力几下,感受不到窒息的痛,浑身抽搐,他连掐死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渐地,他眼里浮上一层水雾,脑海里闪过很多事。

回国后发过一次病,梅清文带他去见心理医生,那儿医生不靠谱,说了保密,转头把对话记录交给梅清文。

陈裴枝被叫到总裁办公室,梅清烧毁就诊记录,命令他跪在地上,身后站着两个保镖,梅清文给他发了一个白色文件夹,打开是印刷精美的贺卡,藏文写着一串看不懂的字,底下有翻译,梅清文逼着他念。陈裴枝浑浑噩噩地跟着读了两句,随后保镖架着他跪在不知名的佛牌前,命他重复贺卡上的字。

那天地板白到发光,陈裴枝心里所有痛苦,隐秘的感情,都是他鬼迷了心窍,对着牌位忏悔,在檀香中找到“正道的路”。

……

一墙之隔的许景贤打开橱柜,拿出医疗箱,走到阳台开窗给自己肩膀上药。

英国的TCP消毒水味道很重,密闭空间里打开瓶盖,味道久久不散,像在家里煮了包螺蛳粉。许景贤迎着冷风上完药,顺便打开公寓里不怎么好使的新风系统,在阳台转悠一通,总觉得自个泡着消毒水洗了个澡,后背贴着窗,余光瞄向客房。

少爷刚刚咕哝了一句啥,他是不是生气了?赶明儿会不会不搭理自己?

少爷冷暴力的本事可厉害了,许景贤搓着冻僵的手,拿起手机,翻找附近的点心店,他自己做饭水平马马虎虎,只能喂饱少爷,没法复刻老街那一排点心。

十二月的风不是盖的,许景贤吸了吸鼻子,闻不到身上的消毒水味,坐到沙发上,后背也不敢贴着靠垫,生怕伤口渗血,血印在沙发垫上。他翻了半小时的Uber Eats,收藏了三四家店,等着少爷醒了,再好好给他摆一盘点心,谢罪。

许景贤能给的不多,除了一颗真心,其他的他没本事给少爷。

权力和金钱不是他想要就能有的,在陈家寄人篱下活了二十来年,从四岁那年开始就被后厨的大婶耳提面命地叮嘱,他这辈子差不多卖给陈家了,不管是替陈少爷挡子弹还是替陈家背锅,都是他应得的。不然陈家凭什么收养你,人家再有钱也不是慈善机构,夫人能花钱给你小子读书,拜师,是她菩萨心肠,不然把你丢在你那群亲戚家里,这辈子能住进别墅?能开上豪车?忒么别给人家当皮球踢进电子厂打一辈子螺丝就算不错的了。

这些话许景贤倒背如流,尤其是少爷出国读书的那三年,在保镖集训营里队长就差拿个喇叭在他耳边二十小时循环播放:你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少爷。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洗脑”,后面刘屏给他灌输的噩梦,唐江松的催眠,没一个管用。梅清文的手下早早就在他心底拉了道横幅,抬头低头,一心为少爷。

许景贤最后看了眼客房的方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