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司机猛地急刹,许景贤来不及抓扶手,上半身完完全全压在陈裴枝身上,两人像哈瑞宝牵手小熊软糖黏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在倒水。
“……”
陈裴枝下巴贴许景贤头顶发旋上,毛茸茸的发梢蹭的脖子有点痒,他咳嗽一声,“那啥,大哥你刚刹车太快了,我水都洒了,你看,小许只能拿T恤帮我擦裤子。”
司机面不改色,指着车门边,“少爷,收纳框里有抽纸,在您上车前我就准备好了。”
陈裴枝瞄了眼,哼唧道:“我不用英国产的,这破纸一沾水就掉纸屑。”
司机挠挠后脑勺,脸上挂着笑,“那我打个电话,喊赌场的兄弟给您买纸。”
“甭介,我是这么难搞的人么,好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拿衣服擦擦就行了,你别使唤赌场里的兄弟,人家干一天活够累的了。”
司机点头应是,头转过去,继续开车。
陈裴枝挠挠鼻尖,这话说得他自己也不信,但他有钱,钱能堵住保镖的嘴。
陈裴枝从包里掏出支票,摸黑签了一笔不少数目,卷成烟的形状塞进烟盒里,丢给司机。
司机微愣,打开烟盒,动作停滞两秒,很快恢复正常,乐呵呵地抽出支票旁边的烟,点燃,开窗,烟雾缓缓上升,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裴枝手指“啪嗒啪嗒”在键盘上敲字,用力按下发送键:“你忒么赔我钱,赔钱,赔钱!”
许景贤坐回原来位置,耷拉着肩膀打字:“可我的卡全都交给你了。”
啧,怎么还给这小子委屈上了。陈裴枝轻哼,声音被窗外喧嚣声盖住,车子缓步前移,停在赌场对面,和金字招牌隔着一条人行道。
陈裴枝盯着聊天页面,许景贤那句“卡全交给你了”越看越像告白,好兄弟会把卡交给你么,他没找你借钱创业就算有良心了,能上缴所有工资的必然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啊。
陈裴枝眼睛在笑,盯着看了很久,直到手机黑屏,倒映自己的脸。
他自个有啥好看的,要看也是看许景贤,但当口他很难说会不会对许景贤说几句骚话,这小子又不经逗,算了算了,还是别浪费钱了。陈裴枝别过脸,街对面换了个新广告,夜里发绿光,有种老黄瓜刷绿漆的感觉,他在心里吐槽完,想拉着许景贤再絮叨一通,但余光不偏不倚,正好瞥见街对面买咖啡的男人。
熟悉的侧脸,长风衣淋了雨,他卷起袖口,小拇指跟电打了似的直挺挺翘着。不用多看就知道是那个油头粉面,钱多爱打扮的老男人,上次在酒吧他找陈裴枝喝酒也翘着兰花指,可没把陈裴枝恶心坏了。
这家伙不在国内么,或者说陈志喊他回来上课,那忒么上课上到赌场来了?
陈裴枝后脊绷直,许景贤放下手机,循着他目光看去,瞬间变回工作中戒备状态。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碰到他了,以往见高中校长都没这么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