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小哥给他发来377MB的文件,打开一看,灰衣和尚早年的行踪映入眼帘。
灰衣和尚以前不叫刘屏,叫刘志,后来入了一个黑帮,帮主帮他改的名,也是在帮派里结识唐江松,两人跟着黑帮老大在道上打打杀杀半年,一起退帮,结婚生子后并无联系,直到千禧年前夜双双出现在许家老宅里。
黑帮小哥在“千禧年”的时间线旁打了个问号,用红笔标注:这段时间被人刻意抹去,我打听不到,他俩就跟坐牢一样在邻里街坊只留个名,见不着人。
陈裴枝眉头微蹙,继续往下翻,刘屏和唐江松虽说都在许宅,但不常聚,其中一人为许总开车,一人帮许太太看管佛堂里的玉屏菩萨,和隔壁祠堂里摆着的明清玉器。
没过半年,许景贤出生,他出生后没多久,刘屏离开许家去弥陀寺进修,他没有剃发,穿一件粗布衣在寺院门口收门票。
这类人差不多是寺庙志愿者,没到出家那一步,指向受香火洗礼,求菩萨保佑。陈裴枝以往常见这类人,很是鄙夷。
他对着空气冷哼一声,眼角沾着的那滴泪落到手机屏幕上,随手一擦,文件也到了最后一页。
刘屏在弥陀寺的山门前收了四年门票,与许家再见面是他为许家请来当时德高望重的老僧做法,法事做了三天三夜,甚至还献上了一枚金锁,那金锁是找西南那边的老师花了四年打造的,锁里藏着一个小瓶子,就是不知道那瓶子是做什么的。
陈裴枝细细琢磨,想起当年梅清文把金锁挂在他脖子上,命令他对着佛堂里的菩萨磕头。
那天家里点的檀香特别多,插满八个炉子,檀香中夹杂着难闻的血腥味,陈裴枝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天,他眼睛被烟熏得睁不开,磕完头想逃,梅清文突然把他抓回来,推进火坑里,强迫他对地上摆着的青瓷花瓶磕头。
火燎着膝盖,隔着裤子疼得半死,陈裴枝想躲,梅清文拎着他后领,丢到青瓷瓶面前磕完三个响头,命手下浇上一盆冷水。
后来,陈裴枝小腿和膝盖的烧杀疤这辈子也消不了。
原来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陈裴枝对着天花板冷笑一声,心被冷水浇透,结了冰,再也不会痛,他垂下眼眸,继续看文件。
老僧做完法事没两天,许总和夫人离婚了,娶了秘书。
陈裴枝目光定格在许夫人脸上,黑白色证件照挡不了美人绝色容颜。
许夫人头发微卷,杏眼下有一颗痣,陈裴枝自动带入许景贤的脸,不用想许夫人眼下的痣也是红色的,他们母子二人简直太像了,陈裴枝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下意识的截屏保存。
许景贤之前说他梦见他妈妈了,许太太对他说了什么?陈裴枝凝眉思索,半天想不起来,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没事,等许景贤回来再问。
手机屏幕暗了,陈裴枝点亮继续看:许总二婚没多久,老宅被烧,许总刚在南海那边中的标被梅清文夺去,地皮被抢,资金也被截胡,许家逐渐落败,之后便是熟悉的信息:刘屏贪污入狱,减刑后出狱,随后出家,徘徊在弥陀寺多年,绑架许景贤。
陈裴枝嘴巴抿成一条线,总觉得刘屏绑架许景贤绕不开许家二十年前的大火。他退出文档,正要发信息,黑客小哥的短信及时地蹦出来。
“我暂时也找不到刘屏贪污了个什么玩意,他总不能把许家佛堂里的玉器全卖了吧,不对,全卖了应该算盗窃?我法律不好,老板你要不找个闲的蛋疼又正义感满满的律师帮你,我每天下班后还要帮你收集这些玩意儿真的很累。”
陈裴枝二话不说,转了笔巨款到黑客小哥账上,小哥秒回一个笑脸,停止发牢骚,输入道:“只要您钱给够,甭说把刘屏的户给开了,查他祖宗十八代都没问题。”
陈裴枝缓缓敲下:“刘屏贪污的事先放一边,你先帮我细查许家二十年前的大火,还有那枚金锁。”
“Yes Sir.”
陈裴枝退出聊天页面,点开邮箱,前天给负责陈屏案件的律师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