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陈家,陈裴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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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盆冷水浇在头顶,陈裴枝猝然睁眼,他能感受到冰块划过自己的皮肤,后脊梁骨打起冷颤。
他费力地睁开眼,只能看见床头散落不少冰块,手腕被铁铐磨红,试图挣脱,腕上的红绳搅进锁眼里,刹那断裂。
陈裴枝愣愣地盯着大腿间的那一抹红,想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很遗憾,梦里不冷。他轻笑一声,嘴角很疼,心也跟揪起来,慢慢地将目光移到打上新石膏的左腿,本来感觉不到疼,只是许景贤那一棒子砸下来流了不少黑血,疼痛中带着说不上来的麻痒,像是有一万只蛆虫挤进骨头缝里啃噬他的骨髓。
“哗啦”走廊传来脚步声,许景贤关上窗,鸟雀四散而逃,他拎着新的铁棍,从阴影里走出来。
“天亮了,我们继续。”
第一百四十章 过敏性休克
监控闪着暗红的光,许景贤卷起袖口,铁棍砸向石膏。
还没长好的腿骨不断受到重创,陈裴枝抿紧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冷却没多久的石膏当场碎裂,皮肤火辣辣的疼,他恍惚觉得天花板变成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门,砰的一声左腿皮开肉绽,眉心也跟着中弹了。
陈裴枝费力地偏过头,盯着白墙,看到许景贤的影子在自己面前起起落落,无端脑补他充满暴力血腥的表情。
或许有的时候,这世界可以不用那么清晰。
或许能把墙上的影子当成别人。
可那人分明就是许景贤啊。
红绳断了可以重新打个结,砸在心口的伤该怎么补?
天快亮的时候许景贤打弯了棍子,又从宿舍椅子腿上卸下来一根,继续行刑。
陈裴枝绝望地闭上眼,消防喷头洒下红色颜料,许景贤眼底猩红,收棍离开,行至走廊,忽被叫住。
“许景贤,我们找到你父亲的墓地,你想给他烧纸钱就乖乖过来。”
西装男擦着指尖上的颜料走到他面前,递出纸条,上面写了个琅勃拉邦境内的地址。
许景贤食指点着字读了一遍,叠好纸条,跟他走到尽头的宿管办公室。
这里明显比学生宿舍大不少,单人床上塞满十来箱饼干,机长关上门,受不了屋里劣质的巧克力奶油味,打开了窗。
西装男给了他一个“英国佬事真多”的表情,勾了勾手指,朝门口道:“你过来。”
许景贤站着没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西装男脑子里还能有什么?无非在思考“勒索”照片怎么拍精彩。他干了这多年的劫匪,脑袋被门夹了都能背出十一字真言:“肉体疼痛抵不上心灵崩溃”。大街上的陌生人哪能知道陈裴枝软肋,这只有身边最亲的人知道。恰好,陈裴枝最亲的人就是许景贤,连勒索对象“梅清文”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