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贤胸口钝痛,是发病的征兆,他翻出药丸,数了五六粒,像吃麦丽素那般嘎嘣嚼了几下,囫囵吞掉。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许景贤从腕中怀表内侧摸出两块刀片,藏在中指与食指间,刀片过于锋利,割断了少爷之前为他系上的白色线头。他闭了下眼,视线移到掌心,狠心割下一道豁口,总算清醒。
男人眼底笑意加重,不怕烫的蹲在地上玩莲花烛灯,蜡烛油滴在掌心,结了一层霜,他扣下来,弹到许景贤脚边。香味浓郁,许景贤大脑眩晕,想不通男人为何屡次点莲花灯,而且每次点灯,香味弥漫,药效跟着减弱,难道男人发现了他的药物反应,想趁自己无法碰少爷打算对他做什么?
实践出真知,许景贤倒出所有药丸吞下,下一秒头重脚轻,他倒在座椅上,紧挨着陈裴枝。
西装男拍了拍手心,按住耳麦道:“这保镖真逗,我还没动手,他把陈志研发的药全吃了…对,晕了…没有,陈裴枝还没醒,莲花灯对他的效果更好,许景贤貌似对药物反应比较大。”
电话那头的人眼珠子一转,和身边人对视道:“你查仔细点,小心有诈。”
“先生,请支付加班费。”西装男笑嘻嘻地比了个OK手势,挂断电话,凑近,测了测许景贤脉搏,又量了下体温,见没反应,转向陈裴枝,正要扯开他衣领,许景贤猝然睁眼,一拳抡向男人鼻梁,男人偏头躲避,甩掉眼镜,镜框带电,猝不及防砸向他小腹,酥麻阵痛将他整个人麻痹。
“扑街,你小子果然在装死。”西装男又掏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另一只手藏在背后。
许景贤呼吸加重,试图翻身甩掉眼镜,刹那功夫,男人伸出另一只手,他来不及躲避,细长的针头戳进手臂血管,三秒不到,许景贤瞳孔涣散,失去意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校园天台(1)
天空阴沉,斜风细雨刮在人身上,想打伞又觉得没那个必要,西装男捆牢昏迷中的陈裴枝,坐在生锈的桌子上啃饼干。这饼干一般用来扫墓祭祖,按斤称卖,里头的添加剂比老祖宗墓碑上的字还多。
飓风渐缓,直升机停在身后那栋教学楼,飞行员一前一后,扛着沉甸甸的尿素口袋走上天台。
西装男两指并拢往太阳穴上一点,懒洋洋地敬礼。
飞行员没空搭理,正儿八经干活,挪开长蘑菇的椅子,把尿素口袋放平,又往袋子周围戳几个小孔,生怕闷死里面的许景贤。
西装男又拆了袋饼干,分给飞行员,这两位没见过世面的老外问这玩意是不是有机食品,他满嘴跑火车说这玩意最终的归宿是土地神,吃了上帝保佑你。
飞行员们对视一眼,齐齐望向对面楼的直升机。他们飞了大半天,蛋白粉再健康,腹肌再宝贵,也比不过饼干里的苯甲酸钠,阿斯巴甜诱人。
“给我们来一块。”其中嘴角有颗痣,长得像男版梦露的副机长开口。
他的领带随风乱飘,很有型扯松领口,分给机长半块,于烈烈风中吃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天台拍制服写真。倘若陈裴枝醒着,百分百跳到许景贤边上跟他吐槽这两哥们真能装,吃个饼干还小口抿,你当你丫是民国剧里头的千金大小姐啊。
可惜他陈大爷在飞机上被莲花灯熏得半死不活,沉浸在飘渺梦中,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渐缓,校园天台杂草丛生,陈裴枝小腿抽筋,凉风一吹,小草撩到脚踝,他难受地蹬腿,这么一蹬,脑子灵光一现,猛然惊醒,大口喘气,缓了十来秒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狗尾巴草中间,鼻头发痒,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
西装男听到响动,抖落一身饼干碎渣,走上前,笑眯眯地竖起食指,“陈先生,这是几?”
“二。”陈裴枝沙哑开口,喷出一口血。
西装男躲闪不及,皮鞋尖沾上污血,他嫌恶地皱了下眉,竖起中指,问道:“您再看看呢,这是几?”
“你丫真二。”陈裴枝头疼得半死,房间里的幻想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傻不愣地跳楼,摔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