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又眨了下右眼，没等开口，许景贤抢答，举手加双重否认。

“你故意的吧？”

“我没有，怎么会，再来一个，我认真学。”许景贤挪到阳光下，和陈裴枝并排坐着。他的五官过于立体精致，阳光投下来的阴影挡住泪痣，陈裴枝戳了下他眼角，许景贤握住他手腕，右眼轻轻一眨，风吹动发梢，嘴角勾起笑。

好看。

每年都好看，或许忘记他穿校服的样子也没什么可惜，人往前走，以后的日子看许景贤穿着制服在自己面前晃悠也不错？

“怎么，我学得不像？要不你再教教我？”许景贤突然凑近，鼻尖快蹭到他脸颊，陈裴枝心跳漏一拍，高中的记忆变得模糊，他下意识地想抓住那道校服影子，可伸手，指尖碰到二十四岁，穿着保镖特制黑色T恤，歪头对他笑完又退回树影里的许景贤。

长期以来的精神寄托不可能说挪走就挪走，警察不能在脑海里开罚单，更不可能他招手喊来货拉拉把青春期回忆了无数遍，旧瓶添新酒的感情一下子打包搬走。

陈裴枝眨了眨眼，收回手，本着想不通就逃跑的“优良品质”点开手机，找老同学。

他打字的时候手在抖，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得帕金森，陈裴枝转身，果然看不见许景贤毛病自动好了，打字问道：“江策展人，江艺术家，江清洁工，帮我看看这个网站，你们团队之前和爱丁堡Vivian印刷厂对接过吗？”

这个点江桢估计在吃早饭，陈裴枝想象他叼着油条打字的样子，默数三二一，在数到零点四秒的时候收到回复：“没，怎么了？”

“黑白色，怪吓人的。”

“这没什么啊，最近流行丧葬风，以前我上学的时候老师ppt也是黑白的，很符合我们学校的装逼过头的习性。”

陈裴枝回了个“呵呵”的表情包，又问：“你能帮我查查这个工作室吗？或者推几个熟人带我去线下看看。”

“通讯录我丢伦敦了。”

“这是202x年，不是1980，手机不会用我给你报个编程班，学一下现代科技。”

“哎，我很忙的，凌晨三点爬起来扫大街，哪有空给你找人？”

“回国我替你扫一周。”

“不要。”

陈裴枝咬牙，“接下来一个月我给你设置特别关注，随时在线听你叨叨同桌。”

“成交。”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科学与艺术

江桢认识不少在“快印图文店”打工的艺术家，一片落叶飘进泥土，他发来英国“+44”开头号码，道：“这哥们叫Ben，祖上三代苏格兰土著，去年在爱丁堡开间平面工作室，你加他WhatsApp，他不常回人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