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疯了……
良久,盛牧辞走出盥洗室,回到房间。
那时宋黎已经躺着沉沉睡着,小夜灯昏暗的橙光下,她一张小小的鹅蛋脸线条柔和,双颊白里透着酡红,不久前刚哭过,眼睫还是湿的,脸上的妆容被泪痕浸花了些。
盛牧辞站在床边静静凝了她一会儿,深叹口气,用酒店准备的一次性卸妆巾帮她卸妆,又拧了块热毛巾给她擦脸。
她身上还是那套薄纱小礼服,他不好去脱,只拉上被子,掖过她雪白的肩。
起身前,盛牧辞将卧室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弯下腰拎起她歪倒在地的高跟鞋,和一双女士拖鞋一起在床边摆整齐。
盛牧辞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
那夜,她躺在屋里醉得深眠,他坐在阳台抽了一宿的烟,落了满地烟头。
五岁养到十八岁的妹妹,突然间说喜欢他,盛牧辞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活到这岁数,这是他头一回拿不准一件事。
他坐在凳子上开着腿,每一口烟都抽得很用力,过了肺,朝浓重的夜色吐出团团青白烟雾。
在听到她心意的时候,他没有果断给她明确的答案,而是沉默了。
整晚盛牧辞都反复在诘问自己原因。
这姑娘从小跟着他,正是青春的年纪,对他有好感,误以为那是男女间的喜欢都是人之常情。
那他呢?
他在想什么?
对这个小了十岁、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他得多畜生才能在妹妹身上生出别的感情。
翌日宋黎昏沉沉地醒过来。
昨晚喝得断片了,后面发生的事她不是很清楚,隐约记得自己抱着他告白,可又感觉好像只是一场梦,想不明白。
她坐起身,拍拍还有些犯晕的脑门,迷迷糊糊地看一眼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柜上叠着一套干净日常的衣服,床边摆有一双小白鞋,都是她的尺码。
宋黎换掉小礼服,刷牙洗脸后,响起门铃声,她过去开门,是酒店的侍应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口笑容标准地说,盛先生吩咐这个点给她送午餐,问她是现在用餐还是再晚些。
宋黎微愣:“他在哪儿?”
“盛先生临时有任务必须得走,已经安排了司机,随时送你回学校。”侍应生回答。
原来他已经走了。
宋黎眸光暗了下,但想到他身份的特殊,只点头哦一声,没再问。
那天后,盛牧辞消失了一个多月。
其实这很正常,过去他在演习场,野战部队训练,或要执行紧急任务,十天半个月没消息都有。
但这回,宋黎敏感地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借口离开,在暗示自己什么。
比如,他只把她当妹妹而已,就这样,很单纯,没其他任何感情。
借酒消愁这个词还是有些道理的,至少昨晚不管不顾发泄地喝到烂醉,宋黎现在没那么崩溃,只在想起自己十几年的暗恋都是白日做梦的那瞬,心窝会一戳一戳地难受。
其他倒也没什么了。
回到学校后,宋黎为了不让自己频频去想,每天从睁眼到入睡,不是在听解剖课,生理课,做各种实验,就是窝在图书馆看书刷题。
时间填得满满当当,一分一秒的空暇都不给自己留。
直到平安夜那晚,宋黎在寝室做题时接到了盛牧辞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问她在做什么。
明明此前给自己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可时隔一个多月,一听见他的声音,宋黎心跳就没骨气地得快起来,手机捏在耳边,很小声地说自己在做试卷。
对面似乎有两秒的迟疑,而后他才道:“有空就到校门口来,带你去吃饭。”
当时,宋黎还做不到以平常心面对他,她还需要多点时间,努力在他发现挑明之前,把自己脱轨的感情不着痕迹地拐回到兄妹的正轨上。
现在去见他,怕自己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