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度过最后一夜后,宋黎和伊纳在机场分别,伊纳抱着她说,亲爱的,祝你前途无量。

宋黎笑答,你也是。

那天,宋黎订的机票是到南宜,而不是京市,她想着,恩情不能忘,学成归来肯定是要先回去谢谢周老师的。

前两天苏棠年得知宋黎要回来了,开心到在电话里尖叫,还请了家政公司到鹿枝苑,提前把她的积灰三年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晚上八点,宋黎抵达南宜机场,一回到这里,她恍惚想起当初离开时,盛牧辞送她走的情景,像在放映室里回忆录。

那时他在她耳边说,别回头。

后面还有半句,他们都知道,但他们都没说。

别回头,回头要哭的,哭着离开一点都不酷。

那画面仿佛就在昨天,可想想,又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终于回来了。

那天苏棠年到南宜机场接机,闺蜜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坐到车里开始细数对方三年的变化,欢声笑语依旧,好似从没分开过。

“崽崽,明天有台风,预计晚八点登陆,你就在家待着别乱啊,听说有十六七级呢,超强台风!”苏棠年开着车,提醒她。

宋黎愣了下,望着窗外被吹得东西摇摆的树,渐渐恍然:“……难怪南宜风这么大。”

在异国太久了,都忘了先关注南宜的天气。

回到鹿枝苑,宋黎惊奇地发现,苏棠年连电视都给她接通好了。

打开电视,随便按了一台后,宋黎窝在沙发里开始看机票,想着得在台风登陆前到京市,否则航班取消了,就起码得两天后才能去了。

宋黎订了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目前还显示正常起飞,这时,财经新闻频道传出女主持人规正的播音腔。

“一年前叛出盛氏的核心高管浮出水面……盛氏结束长达三年的内斗……”

宋黎指尖一顿,抬起眼。

窗外是猎猎作响的大风,客厅没开灯,电视机屏幕在夜色里,随着画面切换,散发着一闪一闪的亮光。

结束长达三年的内斗。

回味着这句话,宋黎眉眼间慢慢荡漾出欢喜的笑意。

翌日,宋黎到医院和周望见了一面,再和苏棠年约着吃过饭后,就拉着行李去到机场。

那天她喜形于色,坐上了去往京市的航班。

晚上五点多,宋黎抵达京市,她拉着行李走出航站楼,给盛牧辞打电话。

没想到对方占线,没打通。

宋黎想着等会儿再试,刚挂断没几秒,盛牧辞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眼里盛着笑,声音愉悦而清甜:“盛牧辞!我在京市机场,快来接我!”

一口气说完,宋黎开始等他惊喜的反应。

那边却直接沉默了。

寂静片刻,盛牧辞突然含着叹息地笑了,无可奈何:“提前回国不说,还来来回回跑得这么快,故意折腾我呢?”

“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宋黎小声嘟哝着,她坐在行李箱上,望着京市逐渐暗下的天空:“你现在没空接我吗?”

“不是。”他说。

怎么听到她回来了,都不见他激动呢?

宋黎哼声,抱怨着说:“那你还不快过来,我都饿了。”

当时,盛牧辞在那辆军绿色越野车里靠着,看着窗外的树在疾风中东倒西歪,再抬头,看向鹿枝苑那栋久别的高楼。

他重重叹了一声气:“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里宋黎愕然好久,难以置信地问:“鹿枝苑?你去南宜了?”

“嗯。”。

那姑娘顿时急了声:“你到南宜干什么?”

“助理查到你的航班,说你回南宜了。”盛牧辞一时也不知道还要讲什么,他一方面是急着见她,一方面和她一样,想让她惊喜。

谁晓得他们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结果在去对方城市的路上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