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蓦地捂住苏棠年喋喋不休的嘴。

她下意识瞅了眼身后,保镖们猛男娇羞似的,有摸鼻子的,有搓后颈的,还有挠头的,总之眼睛四处飘开,都佯作没听见。

宋黎心想完了,不会传到盛牧辞耳朵里吧?

曾经宋黎一直没去打耳洞,是因为没这个必要,她一心学习,不爱戴这些首饰。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怕疼,虽说是无痛穿耳,但总归没试过。

宋黎最后选择到附近的皮肤医院做激光穿耳,干净卫生,恢复得快,护理得当的话,一周就能好。

完全无痛是假的,但能接受,疼痛感也就两秒,和抽血差不多。

打完耳洞,走出医院的那一瞬间,寒意透骨的风袭到脸上,宋黎当时感觉到的不是冷。

而是清醒。

她深刻地明白着自己正在做的事。

就和打耳洞一样,做过就不可挽回。

“这天可真凉啊,比前男友的尸体还要凉。”苏棠年缩头缩脑地哆嗦着,和宋黎一起站在医院门口等保镖开车过来。

宋黎突然唤她一声:“棠年。”

“嗯哼?”苏棠年冷得直跺着脚,声都跺得喘喘的:“啥事儿,仙女请讲。”

宋黎目光邃远地望着白茫茫的天,轻轻呵着一口白雾,浓淡不均:“你说……我和他能有结果吗?”

他是谁,显而易见。

苏棠年倏地顿足,态度渐渐认真起来。

爱慕盛牧辞的女孩子那么多,但其实谁都清楚,真要和他谈恋爱是很需要勇气的。

你有这勇气,和世上最顽劣最薄情的男人相爱吗?

静默片晌,苏棠年挽住宋黎的胳膊,发自肺腑:“崽崽,你喜欢最重要,喜欢就谈,不喜欢就拉倒,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而且,一段感情不一定非要走到最后的,都是成年人,恋爱分手是常事。”

恋爱分手是常事。

宋黎品味着,良久,忽地笑出一声。

她怎么会这样,还没开始呢,就想着分手了,不吉利。

“嗯。”宋黎点点头。

苏棠年撞她肩,说:“和我回老家过年吧,我爸妈可想死你这个干女儿了。”

宋黎知道,苏棠年是怕她独自孤单,今年她肯定是不会去靳家的,外婆也不高兴她去。

细细思考着,末了,宋黎道:“下回再去看他们,我想留在这里陪十四。”

“十四?”苏棠年不解。

宋黎弯弯眉眼,笑起来:“他的狗。”

当晚,宋黎站在浴室镜前,拿着润过碘伏的棉签涂抹在耳洞四周。

医生说每天得消毒两次,还不能沾水。

上床后,宋黎怎么都躺不舒坦,耳朵佩戴着一副纯银耳钉,她很不习惯,有强烈的异物感,往左往右都怕压到。

白天决定打耳洞时的潇洒烟消云散,宋黎无力又苦恼地平躺着,小夜灯幽幽滟滟的橘光迷着眼睛,她叹气,开始在心里骂盛牧辞。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正怨着,盛牧辞的电话凑巧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的时候,宋黎前一秒还在骂他,后一秒心情就耐不住地雀跃了下,但这种愉悦在接通后,被她完全收敛起来。

“盛牧辞?”宋黎看似平静地应着。

电话里的人可能也是在床上躺着,气音随意又慵懒:“准备睡了?”

“……刚上床。”宋黎放轻声音。

“保镖和我说……”

他话到一半停住,宋黎心蓦地跳到嗓子眼,屏息在想,保镖难道真把苏棠年的虎狼之词告诉他了?

“你今天出门了?”顷刻后,盛牧辞闲闲道。

宋黎的心长长舒下来。

他说话为什么要大喘气!

“嗯,和闺蜜一起……”宋黎顿一顿,没把打耳洞的事告诉他,只说:“在外面吃了饭。”

“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