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城。

温蓿看着主动回来的朝朝，欣慰道，“这两天怎么这么乖啦？”

朝朝端端正正跪着，一言不发。

迟留望着朝朝瘦弱的背影，低喃道，“他有点不一样了。”

离鸾闻言，嗤笑道：“可能玩腻了这些凡间的男人了吧。”

迟留微怔，出神之际，却听天君震怒道，“你说什么？”

这话是对着朝朝说的，渺渺吓坏了，蹿到他身边，叫道：“朝朝，你在说什么呀！”

朝朝重复道，“天君，朝朝想做个凡人，不想再回九云山了。”

温蓿大笑，“这次为了什么，又为了个凡人吗？你这个慷慨赴死的表情，我竟不知贪生怕死的朝朝，居然想做朝生暮死的凡人？”

朝朝闭目道，“我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我活了几百年，活够了。”

渺渺大惊失色，抓住他的双手，“朝朝，你别和天君怄气了。”

朝朝推开他，眼神坚定地对温蓿说，“我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温蓿沉着脸，“你想离开九云山，可以，我会让你堕入畜生道，永不为人，让你生生世世做个阴沟里生存的牲畜。”

迟留一听，当即扑通跪下，“天君息怒啊。”

朝朝面不改色，缓缓道，“不为人就不为人，反正我也不想再当人了，我求之不得呢。”

看着他疯癫的模样，迟留捂住他的嘴，“闭嘴吧，发什么疯呢。”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我苟延残喘到现在，没有天君，何来今日的我。”朝朝眼里全是恨意，他挣扎开，“你知道吗，我一直对你们这些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们剥皮抽筋。”

温蓿看着他，默不作声。上次要死要活这么闹，还是因为秦柒若，这一次是因为尹云之，居然要做个凡人了。

“这些凡人的花言巧语还没有听够吗？”温蓿俯下身，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你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

他淡淡一笑，“就罚你那凡间的情人忘了你，如何？”

“随你，你杀了他，剐了他，我都无所谓。”朝朝怒目圆睁，“你不是要把我变成畜生吗，还不抓紧，和我讲这些做什么。”

静了半刻，忽的一声响。

“啪！”

朝朝偏过头，脸上有道明显的巴掌印。

隔三差五就闹这一出，温蓿笑意盈盈，“本天君，偏不遂你的愿。”

晴空万里的天，很快布满了乌云，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尹云之不顾温府家丁阻拦，硬闯入府。他原本与朝朝说好，今日出发回端城，可朝朝入了这道门，许久不出来，在门口守了半天，尹云之担心朝朝的安危，不顾一切带着护卫钻进了温府，四处寻找朝朝的身影。

“朝朝！”他心急如焚，害怕朝朝再受他们欺辱。

听到尹云之的声音，温蓿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迟留两人对视一眼，要去把这聒噪的凡人打发走。一踏出门，便看到尹云之带着人，风风火火来寻人。

“朝朝在哪？”尹云之诘问道。

他俩似堵墙挡住视线，尹云之要去拨开他们，可他肉体凡胎哪是他们的对手，离鸾轻轻一抬手，尹云之就被掀翻倒地不起。

跟在身后的护卫见状要上前帮尹云之，迟留一挥手，那些护卫不知怎的就挨个昏睡躺在地上。轮到尹云之时，离鸾拦住他，看戏般摇头，迟留收回手，鄙夷的看着他接下来还要闹出怎样的笑话。

离鸾略微出手，尹云之就被他伤的口吐鲜血，尹云之声嘶力竭喊道，“朝朝在哪！”

两人不语，丝毫不把这凡人放在眼里。

尹云之晃晃悠悠站起来，朝屋内望去，终于瞧见朝朝瘦小的身影，他大喊道，“你们不喜欢他，他在这里并不开心，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离鸾按耐不住了，“他是我家老爷的家奴，生死都是这的人，轮得到你在这叽歪，你算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