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倾阴恻恻地道，“放开他。”

尹云之不退缩，大声道：“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你算什么东西？”章倾上去拉扯，“把他还给我！”

尹云之带着朝朝往后退，“你这个疯子，不要再来伤害朝朝！”

“把他还给我！”

“他是我的人！”

“放屁！”章倾大骂。

“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尹云之道，“除非我死。”

章倾冷笑，“那我就成全你。”

尹云之把朝朝抱的紧了。

“放开我。”沉默着的朝朝忽然说话。

尹云之一愣。

朝朝挣脱尹云之的束缚，“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朝朝……”尹云之不可置信望着他，拉住要走的朝朝，“小心，他会伤害你。”

鼻青脸肿的朝朝挤着眉眼，嘻嘻笑道：“我和哥哥闹着玩，小打小闹罢了，何必大惊小怪，尹大人是连我的家事也要管？”

尹云之心隐隐作痛。

朝朝一瘸一拐走到章倾旁边，挽过他的手臂，道：“我们走吧。”

两人互搀着，仿佛万千情仇爱恨随他渐行渐远。

尹云之腿根发麻，许久不能回神，待人慢慢远去，他仍耽溺在幻境里，直到觅儿扯他的衣角，他才六神归位，阡陌上两人恩爱的身影，让尹云之鼻子发酸，他果真是成了相见不识的路人了，他按着狂跳的心，自言自语道：“他不愿理我了。”

田间小路上，朝朝走在前面，章倾亦步亦趋跟着。

朝朝道：“你是第几次打我了？”

章倾这会脑子清醒了，小声辩解道：“我是气狠了，先是那疯子，又是这呆子。”

他把手插到发丝里，痛苦万分，“我怕你被人抢走，我不是故意要打你。”

他抓住朝朝的手，很诚恳地说道：“朝朝，我爱你。”

“我知道你性情耿直，是藏不住事憋不住话的人，要让你同人虚与委蛇，这比杀了你还难受。”

章倾感激地看着他，“朝朝，还是你明白我。”

“但是屡教不改，任性妄为，由着性子不计后果做事。”朝朝的声音如在云端，教章倾听得发愣，“做错了事，总拿性格当挡箭牌，那就不是耿直，是愚蠢，是莽夫。”

章倾懊悔不已，很心疼地给他揉青紫的嘴角，“我错了，我该死，我再也不打你了。”

“不好玩了。”朝朝和声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章倾瞪大了眼，“朝朝。”

朝朝摸着脸，“你哪有刚见你时的豁达，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中了你，你是为人义气爽快，你再看看现在，和妇人有什么区别，整天吃醋胡思乱想……”

“我错了。”章倾着急地去吻他，“朝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给你跪下，我对天发誓……”

“好了。”朝朝好笑地说道，“是暂时分开，又不是永远。”

“不……”章倾绝望地哀求，他跪在地上圈着朝朝的腰，可他瞧见朝朝坚定的神情，他知道朝朝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变了，他晓得自己脾气暴躁，受不得刺激，万一再伤了朝朝，那他岂不是要呕死。

末了，他只能改口，“好吧。”

朝朝欣慰地点头，“真听话。”

正要走，他突觉头重脚轻，他挥开章倾扶过来的手，勉强独自走了两步，最后还是失了重心，在章倾的惊叫声中合上了眼，失了意识。

他醒来后是在个陌生的地儿，躺在温暖的被褥里，眼皮动了下，就听见觅儿的声音在耳边咋呼，“爹，朝朝醒了。”

朝朝迷迷糊糊的，他听到有人急匆匆来到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有个苍老的手挑开他的眼皮瞧了又瞧。

一个老头说道：“公子已无碍了，好生休息，把这几副补药喝了就能恢复……”

尹云之听了，毕恭毕敬送走老大夫，便过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