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不行。他最放心不下的当然是徐听寒,反复告诫他一定要在工作中专心,他这边一切都好,不需要徐听寒挂念。
老师们吃的差不多了,村长和村支书与陈教授简单讨论后,决定就在餐厅临时开个会,这里空间比每一位老师的房间按都大,传递信息更便捷。陈教授先对老师们的辛苦表达了肯定与支持,简单做了致辞,他便邀请村支书再为他们重点讲讲平那村的情况。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有什么说什么。我们平那村的发展情况是不太乐观的。丛曲市的GDP在去年全省的统计数据里是倒数的,而平那村对整个丛曲市的生产总值贡献非常少。村子的位置比较偏僻,整个村子可以耕种的地块有限,虽然之前的几任村支书带领村民开拓了一些山腰地域用来种植林木,但因为气候加上种植方法的问题,结出来的果实质量差,销路也没有打开,所以卖不出去,导致村民们的劳动积极性很低。”曲任格索在讲到他挚爱的家乡时,语气永远是严肃而深情的。
“这些情况我们都了解,”安尧说,“我们进村后的第一步计划肯定是要先看平那村的土地资源利用情况,我们特意联系了农业大学的洪教授来坐镇,看看能不能从源头解决问题,先把产量和质量提上去,让村民们有一个基础保底的收入。”
讨论持续了很久,这次调研联合了省内几所重点高校的多位学科带头人,虽然大部分教授都只能在平那村这边待几周,但对于平那村经济发展模式改革做出的指导必然是全面而诚恳的。在这次小会上老师们又和村支书确认了关心的情况,力求一进村马上就能干活,不要耽误宝贵的时间。
安尧的专业更多起到的是规划和辅助作用,具体的细节他了解很少,做出一些适当的补充性发言后他便缩在角落,默默翻看资料。
这次他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帮团队里一位做民俗学的老师收集一些信息。平那村存在严格的宗族制度,对于本族信仰的“神”十分崇敬。而这种神秘色彩恰恰是令民俗学的专业人士十分好奇向往的,如果设计得当,这种特殊的风俗或许可以作为将来平那村旅游的一个文化宣传点,吸引游客关心、了解少数民族文化。
天公作美,十一点多时雨渐渐停了,快到下午一点时天空已经放晴。湛蓝清朗的天际线高悬,穹顶之下的空气中满是清新凉爽的青草气味。一行人决定不再等待犹豫,收拾好行李就上了车,正式向平那村前进。
村长和支书为来调研的老师安排的住所有两处,一处是平那村小学后面的空屋,这个月加紧改造成了能住大约七八位老师的宿舍;一处是与村委会办公室相连的一幢矮房,同样能住下八位老师。在去平那村的车上老师们就已经划分好了住所,安尧和几位年龄偏大的老师住村委会办公室那边,房子建在平那村相对中心的位置,去其他地方也算方便。
抵村已快下午四点,等行李都整理好,又到了晚饭时间。村长和支书曾经提出要让村民们做好菜送来给老师们吃,带队的陈教授说不用这么麻烦,他们大部分人都会做饭,找到灶台就能开饭,只需要拜托村长拿些食材来。因为来的路上车程较长,老师们也将做饭的轮班表排好了,陈教授笑称他们这是“自给自足”,还说要把大家做的饭都拍照放进驻村结果的汇报中。
虽说是有排班,但真正做起饭来,每位老师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打些下手。初到陌生环境,茫然与不适是环绕盘旋的淡淡阴霾,赶不走又绕不开。只有拼命努力去做些事,才像是能找回自己原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安尧帮忙洗菜择菜,将在井水里涮过的蔬菜送到临时借用的厨房,又捡了个板凳坐在角落削土豆皮。
“安教授在家经常做饭吗?”一位学院新入职的女老师走过来,安尧只记得她姓孟,笑了下客气地回答道:“不常做,是我爱人做饭比较多,但我很会备菜,他负责调味炒菜,我负责买菜洗菜。”
“真好呀。”女老师笑起来是弯弯的月牙眼,对安尧悄声说:“安老师的爱人真有福气。在机场我看到他来送你,好恩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