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本来也没打算走,挨着他坐下后将布丁抱到腿上。徐听寒挑了个饺子单独放在旁边晾着,安尧知道那是留给布丁解馋的。电视开着,新闻滚动播报新鲜资讯,主持人的播音腔一丝不苟念出稿件上的内容:“据报道,今天清晨,东关分局交警队的两名交警在安定路边观察到一辆红色轿车长时间静止,驾驶员和一名乘客均呈昏迷状态,交警破窗后发现两人均已死亡。目前该案件已移交有关部门处理,推测本起案件与密闭车厢内一氧化碳中毒有关,更多细节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安尧发现徐听寒停了吃饭的动作,以为他对这起案件很关心:“这是今天你们办的案子吗?但我听主播说是东关区那边发现的,你们也要参与吗?”
“我们办的不是这个,但我听其他同事提到了这个案子,我觉得可能不是意外或自杀那么简单,等结果出来再看吧。”徐听寒将放凉的饺子掰开,喂了点馅给布丁。察觉到安尧始终盯着他,徐听寒抬头,眼里吊灯的碎光一瞬流转。“怎么了宝宝?为什么一直看我?”
“就是…我想知道你工作的细节。”安尧咬了下嘴唇,犹豫着开口:“比如你在忙什么,有没有感到疲惫的事,或者堵在心里不能和同事们说的…都可以和我讲,我想了好久了,每次都要我问你才能说一点点,你受伤那次还是我去你单位送材料时听你同事说的,你还骗我去出差了故意躲着不回家…现在想到我还是会害怕,听寒。”
徐听寒的表情有些僵硬。安尧精准地挑中了这件事表达不满,而他们结婚以来最凶的一次争吵恰恰因此而起。他有些窘迫地去揽安尧的肩膀,安尧没躲,在他怀里小声念着;“我想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还是心里难受…听寒,如果不涉及保密要求的话,可不可以多和我说一点?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我愿意了解,也能接受。”
前年徐听寒在抓捕逃犯时被捅伤,十五公分长的匕首捅进徐听寒后腰,血流汩汩,再偏一寸徐听寒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同事们将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所幸没伤到脏器,住院恢复就好。期间队员在徐听寒的交代下对安尧的统一说辞是徐听寒去省里开会了,执行的任务很重要,不能及时和安尧联系。鉴于徐听寒回消息虽然慢,但不是完全失联,安尧就没追问。
几天后警局的同事通知安尧,徐听寒的某份材料在家,让安尧有空送去。材料送到后安尧原本不想多留,却听见两名警察边说话边向外走:“徐警官这次真是福大命大,我去看他的时候那么强壮的人都萎靡了,脸色煞白,唉…市局领导也去慰问了,要不是他飞扑上去,那个嫌疑人不知道还要伤害多少人…”
安尧面前的世界霎时模糊,能看到的一切都扭曲变形,冷汗倏然顺着头顶向下淌,他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脚步踉跄着摇摇晃晃冲上前拦住警员:“您好,我是徐听寒家属,您说什么?他住院了,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他差点晕在警局门口,又强撑半口气坐上警员的车往医院赶去。见到徐听寒时安尧话还没说,眼泪就先掉下来。高壮的徐听寒缩在小病床上,委屈又可怜,几天不见人都瘦了。他的头发被剃掉,外貌确实如同事所形容的萎靡,眼圈微微凹陷着,眉头紧皱不安稳地睡着。
医院的被褥散发着强烈的消毒水浸泡后的刺鼻气味,摸起来手感粗糙,甚至有些硬。住院的条件都是这样,不会太好,可安尧就是会心疼受罪的徐听寒,气愤恼怒交缠裹挟,安尧几度眼前发黑又眩晕。他想把手里的东西砸在徐听寒身上,可最后落在被单上的只有轻飘飘一巴掌。
徐听寒被吓醒,瞪大眼睛看着安尧,马上开始捂着腰叫唤:“遥遥你怎么来了…哎呦,谁带你来的?”
“我不来,我不来你死这了谁知道!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出差出到医院了?徐听寒你把我当什么?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骗到你出院还是骗到我给你收尸?”安尧站在病床边,眼泪一滴滴砸在床上。控诉完他胡乱抬手抹了把脸,将外套脱掉就开始照顾徐听寒。
安尧生气的最大反应是不说话,过去面对这种情况徐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