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得太紧，肚子里的孩子都抗议了。

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 放松了力道。

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觉得有些奇怪。

“甚尔？”

他终于开口了, “原来死去后可以看见霁，真是太好了。”

我气笑了, 狠狠掐了他脸蛋一下，“什么死去？你是睡蒙了分不清梦境现实吗？”

大概是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围，眼神闪过了震惊，跟着是一种复杂情绪。

我察觉到有些不妙，这个甚尔……

不过很快他恢复了正常，咧嘴一笑，“啊，做了一个很可恶的梦，梦境霁抛下我，我呢带着惠到处流浪，放弃自尊最后死在了六眼手里……”

明明是笑着，他表情却像是在哭。

“太好了，太好了……”

“原来只是噩梦……”

“只是一场梦……”

我的心闷闷地疼，此刻的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我的甚尔……

“神明还是眷顾着我，让我…可以再见到霁，太好了！”

我心在颤抖，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嘴唇贴了上去。

“甚尔，只是梦，那只是梦，不要当真……”

甚尔他是不是死去过？

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重生吗？

还是在梦中接收了未来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冷静下来，甚尔的神情好像要碎了一样。

早上起床的时候甚尔好像恢复了平静，变得跟往常一样。

快到临产期，我们没再来外出，之前狩猎咒灵的计划也早已经停止。

吃早饭的时候我看见甚尔盯着我的肚子出神，那眼神带着复杂。

我小心翼翼问他。

“甚尔，还记得昨晚梦见了什么吗？”

甚尔回过神来，摇摇头，“已经忘记了。”

才怪，怎么可能忘记？别看他现在表现得跟往常不一样，可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总是不离我三步，早上去洗手间，他直接推开门，还找借口说怕我摔倒。

神出鬼没出现，一早上我被吓了几次。

“甚尔，等一下你陪我去医院。”

我觉得给他找点事做，分散点注意力。

他立刻紧张起来，“去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是不舒服吗？”

我奇怪道：“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去产检吗？甚尔，你好奇怪。”

我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检查结果很正常，我对此已经习惯了。

从怀孕之初我就坚持检查，企图找出隐患，实际上我身体健康得很，也因为有了咒力，体质比之前还要好，怀孕后期各种不适并未在我身上出现。

本来我心里就有隐忧，这回甚尔的反应让我不确定起来，我可能真遭遇了剧情杀。

心中一时间陷入迷茫，我该怎么躲过？

或许是因为迷茫，我才没有逼问甚尔。

身边人出现变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在给他冷静下来的时间。

出了医院，我看着难得的阳光，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甚尔，去公园走走好不好？”

男人很高，属于少年的稚气已经从他脸上消失。

此刻年轻的脸上多了一丝疲惫，眼神也变得沧桑，但是里面对我的爱意是不变的，我心跟刺了一下一样。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有温度的。

好像有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透过这具年轻的身体，满是爱意地注视着我。

明明我什么都知道，我却跟嘴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