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先是扫了眼身上,见没露出什么端倪,才若无其事地飘进屋子。

放在?平时,裴褚崖通常是在?书房看书。

不想他刚飘进去?,便与一双狐眼相撞裴褚崖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身影融在?一片暖色中,与他无声相视,像是早知道他会在?这时回来?一样。

乌鹤身形一顿,肩颈竟有些发僵。

他强忍着没移走目光,摆出副松泛的神情:“大晚上的,坐在?这儿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装鬼吓人。”

裴褚崖神情如常:“适才在?修炼,有些疲累,便休息片刻你去?了何处?”

“闲来?无事,在?外面随便逛逛。”乌鹤狐疑看他,“这么晚了还修炼?”

想起楚念声的话,他悄无声息地送出一抹剑息,想探查清楚这狐妖现今的状况如何。

不料剑息刚至半截,就被裴褚崖的妖气?振开。

乌鹤神色微凝。

裴褚崖起身,语气?和善:“是在?关心?我的功法情况吗?若是关切,其实可以直接问我,不必用这样的方式试探。”

话落,他拨出一缕妖气?,凝结成一片薄薄的刀刃,径直朝乌鹤打去?。

他速度奇快,乌鹤又没作设防,堪堪避过,不过还是叫那?刀刃蹭着了臂侧。

妖刃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夜空,仅留下?一线火辣的刺痛。

他抬起胳膊,推开被割破的衣袖,看见手臂上赫然一抹血红。

“你!”乌鹤以为是被妖刃割伤了,登时蹙眉,抬手抹去?那?血红。

可血红被擦净,底下?却没伤口。

他微怔。

眼见着那?鲜血融入魂体,他蓦然抬起脑袋,紧盯向裴褚崖。

裴褚崖仍站在?那?儿,半拢的手掌里隐见血色,顺着掌缝往下?滴落。

“血沾在?你身上了吗?”他温温笑道,耐心?解释,“抱歉,许是白天在?眠水泉遇见的事太多,心?神有些劳累,适才修炼时精神恍惚,没有把握好分寸,不小心?受了伤。刚刚又在?想修炼的事,忘了处理。”

乌鹤却顾不得与他争论,只露出恼容,试图运转内息,把融入魂体的血逼出去?。

要是放在?平时,哪怕沾到再多血也无妨。

可他和裴褚崖如今有剑契在?身,就算是个?假的,一旦沾了血,也有可能加深契印,转化成真契。

“你在?担心?什么?”裴褚崖的声音轻落在?耳畔。

乌鹤抬眸,神情间浮现出不明显的怒戾:“你什么意思,以为自己的血有多干净,竟敢”

“是担心?剑契的效果加深,转化为血契吗?”裴褚崖不急不缓地打断他,挑明他的担忧,“这样看来?,你为此恼怒也正常,毕竟血契性命与性命相连,但你何须担心?。”

乌鹤眉头拧得更紧。

裴褚崖笑了声,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轻声提醒:“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姓,忘了么?”

乌鹤一愣,原本运转的内息也逐渐平缓下?去?。

裴褚崖则已?经往里屋走去?。

侧过身时,他轻飘飘扫他一眼:“连你的名姓都不知道,血契又怎会生?效,是你杞人忧天了。”

乌鹤紧盯着他的背影,内力是平息了,神色却没和缓多少。

而凭借着裴褚崖刚才打出的那?抹妖气?,他也瞧出来?了。

不知是何缘故,这狐妖已?经突破瓶颈。

***

往后几天,楚念声只往医谷跑过两趟。

现在?与她同一批进入外门的其他修士大部?分全在?医谷养伤,因为这事儿,课也停了。

她起初还会去?医谷打探情况,但她一去?,那?些同门便要尽数围上来?,要么拽着她说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谢话,要么当着她的面叱骂柏师兄,又或往她怀里塞东西。

她实在?适应不了这份热切,连平时嚣张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