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热毒, 又已有缓解。

没有服药,更无治疗诀的痕迹。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在这?可?能性从思绪中浮现而出的刹那, 他收回手,勉强活动着?面部肌肉,扯出与?往日无异的朗快笑意。

“无事, ”他道,“那些眠兽概是喝了泉水, 师妹你仅是表面接触,不会有多少影响。”

楚念声松了口气:“那就好还有裴褚崖,要顺道给他检查一下吗?”

这?样?也?能顺便看看妖丹破损对他的影响严不严重。

不想?迟珣却道:“不必了。”

他的语气尤为生硬,全然不似平时?那样?松快。楚念声怔了瞬,才反应过来是他在说话。

迟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态度欠妥。

但不知为何,他仍不愿看几步开外的裴褚崖, 只?对她解释:“裴师弟有没有喝过泉水, 他自己?最?为清楚。倘若喝过, 待回宗后再作治疗;倘若没有,又何须检查。”

他已经尽量缓和了语气。

可?即便与?他不相熟的人, 也?听出了其中异样?。

乌鹤双臂一环, 飘近了盯着?他的脸看,又转过去看楚念声:“欸,你这?师兄怎么回事, 像是突然被?人夺舍了,不检查便不检查呗,跟要拿剑捅那狐妖一样?。”

楚念声也?奇怪。

别不是要处理的事太?多, 心烦?

裴褚崖倒仍好模好样?的,甚还态度颇好地说:“有劳迟师兄,我也?不曾饮过这?泉水,想?来无恙。”

自打修习医道,迟珣从药长老那里听到最?多的几个字便是,一视同仁。

不论面对何人,面对怎样?简单又或难治的病症,都要带着?别无二致的耐心和心性。

可?眼下,他还是头回尝到耐心尽失的滋味。

不想?听他多言,甚而心有烦躁。

他明白不该这?样?。

她中了热毒,而裴褚崖作为她的未婚夫,替她解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要经得她同意,也?理应由他来做这?事。

他心知如此。

偏偏浮上心头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对于他二人的婚事,也?不曾像现下这?般有过确切的实感。

“嗯,这?些事不必与?我多言。”他道。

裴褚崖微微睁眸,将他神情间的异色尽收眼底。

似乎是从探过脉象之后……

他眼神稍移,望向楚念声。

“迟师兄,”他收回目光,竟挑明道,“不知是我哪里做了错事,惹恼了师兄。我看师兄似乎心有不快。如果有何处做得不妥,还望师兄言明,也?免得同门间生了龃龉。”

“没有。”迟珣吝言道。

“迟珣,”楚霁云亦瞧出不对,“是灵脉有异?”

迟珣捻着?指腹,脸上在笑,袖间的藤蔓却已蠢蠢欲动。

“无事,尽可?放心。不过天气炎热,有些心烦罢了。”

“天气冷暖,何时?影响过你的心绪,是”

“能否”迟珣陡然拔高嗓音,呼吸有一瞬的不稳,旋即又低下去,他勉强笑道,“能否别问了,要事颇多,何须在意我的情绪。楚师妹没有问题,我看移行法阵也?快摆好了,霁云,你不若去看一眼,也?好早些催动阵法。”

楚霁云眉间微蹙,却是将手探向楚念声的腕子,打算自行探查。

“楚师妹,”迟珣率先一步挡开他,面对着?楚念声,神情缓和些许,“楚师妹,你说是那位蒲师妹告诉你眠水泉有问题,能不能说得再详尽些?也?有助于调查此事。”

楚念声没多想?:“行啊。”

她一五一十地将蒲令一如何找到她,又是怎么提起眠水泉的事一一告诉了他,没半点?儿疏漏。

又有修士匆匆赶来:“楚师兄!已经清理过人数了,还有一位师妹没